第33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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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达的案子了结得极快。
    一杯毒酒,结束了他的一生。
    行刑那天,楼晏去送行。
    他说:“看在这几年君臣情分上,陛下给你留个体面。”
    萧达看着那杯毒酒,却笑了:“不是给我体面,而是怕拖下去生变吧?如果是斩刑,就得在秋后,半年时间,有太大的变数了。”
    楼晏笑而不语。
    其实今天这个刑,是私刑。
    圣旨上写的是斩立决。
    这种小手段,大家都明白的。
    萧达端起那杯毒酒,手有点抖。
    他问:“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变卦吧?”
    楼晏道:“罪不及家人,陛下亲口所说。”
    萧达点点头,一口闷了。
    毒发没有那么快,楼晏就陪他闲聊。
    “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得很,经常吃不上饭。饥一顿饱一顿长到十岁上,实在受不了饿,就跑城里去了。刚开始在码头上做苦工,搬一件货一文钱,勉强混了个饱肚。码头上常有流氓地痞,老有打架的事。嘿!我在打架上,那是真有天赋,渐渐有了几个兄弟。”
    “十七岁,娶不起亲,兄弟几个一咬牙,投军去了。刚开始那真叫苦,你这种公子哥没法想像的苦,不过好在立功有赏银,我们就搏了命去争功。打的仗越来越多,我那几个兄弟,一个个渐渐没了……”
    “后来娶了妻,我那婆娘你也知道,就是商户人家照着瘦马养的。长得漂亮,能弹琴跳舞,会伺候人,就是没见识。我那时候不懂,人家送老婆上门,高高兴兴娶了。后来懂了,可看她对我一心一意,又给我生了儿子,也不忍心休了,就这么凑和过吧。”
    “儿子出生的时候,我高兴极了。那会儿我就发誓,决不让他过我这样的苦日子。然后我一门心思求富贵去了,就这么投到了康王府。这十几年,从没想过对不对,好不好,没人教过我那些道理,认字都是当了将官才开始学的。”
    “现在我要死了,就一个儿子,还变得痴痴呆呆的,想想还是没有积阴德吧?”
    楼晏淡淡道:“人各有命,既有是非,就有因果。”
    萧达笑:“听听,这种文绉绉的话,我就说不来。”
    腹部绞痛起来,他额上渐渐冒出冷汗,但仍然想说话:“你是不是想整倒康王府啊?”
    楼晏看着他,没说话。
    萧达仍然想问:“为什么呢?陛下能给你的,世子也能给你啊!”
    楼晏摇了摇头:“不,他们都给不了我。”
    萧达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有一点点懂了,又好像不懂。
    “为了……先帝,还是先太子?”
    “是无涯海阁。”楼晏说,“升官发财封妻荫子是你的梦,而无涯海阁就是我的梦。”
    萧达慢慢地笑起来,在笑的同时,有血从他嘴角溢出。
    “真好啊!”他说,“希望……”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血从嘴里涌出来,他的身躯慢慢倒了下去,抽搐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
    狱卒上前,试了鼻息与心跳,禀报:“犯人死了。”
    楼晏点点头,他说:“让萧家人来收尸吧。”
    “是。”
    他出了天牢。
    太阳正烈,洒下温暖的光芒。
    楼晏理了理袖子,伸出自己的手。
    这双手还是那样光洁干净,仿佛从来没沾过半点血腥。
    第一个。
    他在心里说。
    第419章 言论的可怕
    清明那天,池韫回了朝芳宫。
    英灵堂内,她慢慢烧着纸线。
    “祖父,您一生教书育人,这种杀人见血的事,就不跟您说了。小时候,您说我脾气过于刚直,怕容易折损。而我总是不服,觉得以直报怨,才是世间公道。您一辈子行您的道,我也在行我的道。那些欠的债,终究会一个个还回来!”
    然后是先太子。
    “如果你能登基,应该是个好皇帝吧。”池韫叹了口气,“亲手杀你的人已经死了,还有其他人,你再等等。”
    待她出来,青玉涵玉领着一干弟子,安安静静候在五松园内。
    池韫看见就笑了:“干什么站在这?观里没有别的事了吗?”
    青玉含笑禀道:“别的事,再没有师姐的事重要。”
    凌阳真人走了,这是她接手朝芳宫的第一个清明。
    或许是因为对年轻的住持不信任,今年预定法事的人很少。
    青玉也无所谓,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声势不是一天起来,只要她做得好,总会有人看见的。
    池韫回了趟司芳殿,如今由涵玉打点,像模像样。
    她夸了几句,涵玉很不好意思:“我都是照师姐的旧例做的。”
    池韫却笑:“你们远比自己以为的能干。”
    不等法事结束,她便出了朝芳宫。
    被人瞧见,不禁问道:“那是谁?竟得朝芳宫一干真人亲自相送?”
    有知道内情的,得意洋洋地说:“你没听说过?这位就是池大小姐,现任住持的大师姐啊!听说她是花神弟子,那司芳殿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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