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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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这位夫人,苏木与她还有些恩怨。
    她本该是苏木的师母,是与她的书法老师秦故定过娃娃亲的,但秦故却退了她的婚娶了吕夫子。这位夫人倒也可笑,仍是心慕秦故也就罢了,还要处处针对吕夫子。
    苏木偶然得见过一回她刁难吕夫子。吕夫子性子淡,一向不在意这种口舌上的逞能,苏木却是见不得自己的夫子受欺负,当着那位夫人的面把她写的《女子诫》撕碎了扔进水坑里,踩上两脚不说,还云淡风轻的评价了两个字——糟粕。
    把那位夫人气得不轻。
    那位夫人因有些才学,在上饶还是小有名气,上饶都道苏木骄横跋扈,有一半都有那位夫人添油加醋的份。
    其实《女子诫》里倒也不全是糟粕,前面写女子该遵守道义,持身立正,是有道理的。到后面一部分却提什么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应全心全意服侍夫君侍奉公婆,不该阻拦妾室为夫家开枝散叶尔尔。
    苏木又往后翻了翻,惊奇地发现那些糟粕并未写在里面。
    她有一种直觉,把这本书放到她桌上的人只是想让她看第一句话。
    ——“女子应思想端正,忌贪色。”
    不用想了,赌靖远侯的一个头,这书是沈行在给她的。
    他都贪欲了还不让她贪贪色。
    又是一个男尊女卑思想的簇拥者。
    苏木把书扔掉,等着沈行在来了再与他算账。
    四品以上的官员每日都要上早朝,沈行在的算术课便都安排在了下午。
    昨夜未睡足的后果便是上算术课时苏木连打了三个哈欠,眼角都湿了一片。原想借着前桌的遮挡偷偷眯一会儿,又被沈行在点了名。
    好在苏木还分了一点神注意沈行在的动静,听他叫她的名字,一个激灵,瞌睡醒了大半,撑着书案站了起来。
    然后沈行在又给她出算术题。
    沈行在教了这么些天的课,却没有一个学生打心底里认为他配得上夫子这个称呼。他上课的方法只有一种——出一道题目挑人来答,答不出便让课业好的学生讲解。
    他在其中的作用,只有点名和出题。
    “不会。”苏木一脸坦然。沈行在倒是不常点她的名字,加上苏木第一次在课堂上被他点名的那次,统共亦才两次。
    “郡主果真直率。”沈行在道。
    课堂上果不其然又响起一阵哄笑声。
    苏木伸手拿起桌上的《九章算术》,随手往隔着一个过道坐着的刘义脸上扔,恰好拍到他整张脸。苏木偏过头对着他那张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嘲笑脸淡淡道:“你又是哪来的脸嘲笑我?”
    书甩在脸上倒是不疼,但众目睽睽被人打了脸,刘义自然是没面子的,当即脸色铁青地拍桌而起,大步跨到苏木面前,“司徒苏木你什么意思!”
    苏木没什么反应,倒是周边的学生立刻起来劝和,“刘义你别生气,苏木可能不是故意的。”
    “对,”苏木点头,“其实我是存心的。”
    此言一出,整个课堂都静了下来。
    这样的话实在恼人,刘义登时被气得扬起手,眼见着立刻就要往苏木脸上招呼。苏木正盘算着该怎么躲过去,刘义的手腕在落下的那一瞬被人卡住了。
    郭宫动作迅速地将刘义的双手反钳住,抬脚往他膝盖上一顶,让刘义脸贴桌子跪在地上。
    脑袋磕着桌子的声音还有些响。
    目睹一切的沈行在这才合上书,不紧不慢道:“在本侯的课上寻衅滋事?”
    “侯爷,是司徒苏木先动的手!”刘义的脸被挤得有些变形,听到沈行在的话,心底莫名有些畏惧,当即要把自己摘干净。
    究竟谁先动手都有目共睹,于是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到苏木身上。苏木一脸无所谓地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困出的眼泪便顺着流了下来。
    眼见靖远侯眯着眼睛像是要动怒,方才劝和的人立刻催促苏木,“苏木,你快点道个歉。”
    苏木抬手,屈指擦掉眼泪,然后指着刘义。距离太近,食指直接戳上了刘义的脊梁骨,力气大得让刘义忍不住用力直起背,又被郭宫使力摁了下去。
    “是他嘲笑我在先。陛下曾说过,凡天下学子,应当平等友爱,不应轻视嘲笑,不应贵贱有别。”苏木困极了眼睛便会泛红,若是忽略掉她那略显平淡的语调,光看她那一张脸,倒真觉得她受尽了委屈,“刘义践踏我的自尊,我维护尊严有错吗?”
    刘义被她这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惊到了,挣扎着要起来与她理论。谁料到靖远侯身边的侍卫手劲大得吓人,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离谱,明明怎么算也该是苏木的错。
    沈行在起身,“课堂闹事,看来本侯有必要亲自拜访一下二位的长辈。”语罢,扫了一眼苏木才离开。
    离开的还有被郭宫扭着手推出去的刘义。
    苏木一边坐下一边看着刘义离开。郭宫的动作像极了押送犯人,想必刘义长这么大还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夫子一离开,课堂里便渐渐有了声音,原先还很细微,后来声音越来越多,或隐晦或光明正大的目光落在苏木身上。苏木没太在意,自顾自地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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