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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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出去了是秦王王妃夫妇,私下各自快活,岂不清净?
    她稳了稳神,跟着入了寝堂。
    李玄度的动作倒是快,已坐在了铺着绛色锦衾的床上,甩掉脚上的靴,用他好的那只左手随手拿起一卷,翻身上了床,靠在床头便看起了书。
    菩珠坐到妆奁柜前,打开錾花镜匣,做出对镜映照自己面容的模样,实则通过镜面暗中观察身后的人。半晌,见他看书看得仿佛专心致志,便轻咳一声,起身朝他走去,走到床前,停在那烟霞般的绛红银纱帐畔,轻声道:“殿下可需进食?若是饥饿,我叫人送吃食来。殿下平日爱吃什么?”
    “不必了。”
    床上的男子眼眸未抬,依旧落在他手中的书卷之上,应了一句。
    菩珠顿了一顿,卸妆后一张莹洁的面容上露出了微笑,道:“殿下,我没有想到,当日在河西福禄驿置与殿下始有一面之缘,今日竟有如此局面。想来天注定。我欲叫殿下知晓,不管以前如何,今日开始,我必履我王妃之责。只是我生性愚钝,往后若有不到之处,还望殿下及时指正。”
    李玄度眼眸依旧未曾离开手中书卷,冷冷道:“你认命倒是认得快。”
    菩珠被噎了一下。
    这个洞房夜的开头,他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计。
    她决定改个方略。
    视线落到他受伤的那只手上,关切地问:“殿下你的手怎的了?是在哪里伤的?”
    她不表达关心也就罢了,刚表示了对他的关心,他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晚上,从她入寝堂后,他就没看过她一眼,此刻竟终于将视线离开了他手里的书卷,抬起眼望了过来,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慢吞吞地道:“菩氏,昨夜我未死,叫你失望了吧?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就不用嫁过来了。”
    菩珠诧异,真的诧异,睁大眼睛惊讶地道:“殿下你此言何意?我有些不懂。”
    李玄度却是个要急死人的性子,说完这半句话,菩珠看见他唇角抿了抿,竟不睬自己,又继续看起他手中的书。
    她方才早就留意过了,他看的是庄子,心中暗鄙。分明就一处心积虑夺皇位不成如今被迫蛰伏的皇子,装什么道家之人,自然,这念头不能叫他知晓。此刻见他话说半句,实在忍不住了,走到床前,伸手将他手中的书卷给夺了。
    他手便空了,倏然抬眼看向她,眉头皱起,神色显得极是不悦。
    菩珠视若未见,自顾将庄子放了下去,道:“殿下莫见怪,你有话可直说,无需暗指。我知殿下对我极是厌恶,瞧不上我。但既做了夫妇,如同上天注定,就该摒弃成见,坦诚相见。我不敢言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惟有如此,往后方能勠力同心,夫妇一体。殿下您说是不是?”
    李玄度望着她,忽好似听到了个笑话,竟呵呵发笑。
    这是认识他这么久,菩珠第一次见他笑。
    他生得好看,一笑,更是容色逼人。
    菩珠却没心情赏他的脸,倍感莫名,正要发问,见他忽收了笑,点了点头,从榻上翻身而下,走到靠南墙的一座箱柜之前,从里取出一物,转身过来,摆在近旁的一张条几上。
    烛火映照,菩珠看到竟是一柄染了干涸血迹的断剑。
    她不解,抬头看他。
    李玄度双手负于身后,冷冷地道:“菩氏,我本以为你只是利欲熏心,也算不上大奸大恶,未曾想你心肠之歹,心机之深,面皮之厚,皆为我生平难得一见,也算是开眼。你不欲嫁我,指使人于昨夜施行刺杀,可惜叫你失望,我竟未死。你自作聪明,以为那名河西少年蒙面我便认不出他了?”
    “我自问从河西驿置遇你之后,并未做对不起你之事……”
    他顿了一顿,盯着她,眉间掠过一缕厌恶的神色。
    “就算这回对不住,叫你做不成太子妃,被迫嫁了我,想来亦罪不至死……”
    他后头又说了什么,菩珠已经没去留意了。
    昨夜他遭遇了刺杀?竟是崔铉?怎么可能!
    但他口中说“河西少年”,意指不是崔铉又是何人?
    “殿下你说什么?是崔铉?他怎样了?此刻人呢?”
    不会是昨夜已被他反杀,或者捉住了?
    她被极大的惊骇给攫住,失声打断了他对自己那滔滔不绝的斥责,问完,见李玄度闭唇,双目斜睨自己,一副冷笑不语的神色,忽地醒悟。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崔铉竟会一声不吭地前去行刺。显而易见,李玄度手掌受伤,必是昨夜遭遇行刺所致。
    现在事情真的不妙了。
    菩珠原本觉着,李玄度厌恶自己,最多也就看不起她罢了,一切都有旋转的余地。
    但现在,因为昨夜的行刺,显然事情急转直下。
    在他眼里,自己不单单“利欲熏心”,而是“心肠歹毒”,以为他阻了她嫁太子,便用这等激烈的手段想除去他。
    虽然菩珠承认,她从前确实有这种计划。但在她从前的规划里,他是敌人。难道他会不杀阻挡他登顶帝位的人反而供着?除去敌人,天经地义,这绝不是错。
    但现在,情势大不相同了。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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