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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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卧榻上的青年才睫毛一颤,缓缓睁眼。
    他眼中有涌动不散的血色,定定地凝视着她。
    “师妹……”他握紧她的手,苦笑一声,“又让你看见我这难堪的模样了。”
    “你说什么啊?不是都说好了,你发作的时候会告诉我?”要不是因为他正经历病痛,谢蕴昭气得能使劲捶他。但看他乖乖蜷缩在踏上,长眉微蹙、面容苍白,她又不好和他生气。
    他约莫看出来了她的纠结——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利用”她的纠结,因而他竟微微一笑,也不顾额头上的薄汗,就抓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师妹莫气……好歹心疼我一些。”
    他脸颊微热,声音低柔,没了以往的温雅有礼,却也并非孩子气的撒娇,反而……
    谢蕴昭心里忽地怦怦跳几下,耳朵有点烧了起来。
    ……不行不行,她太禽兽了!师兄正发病,她为什么能这么禽兽?
    她使劲摇摇头,还不行,就再使劲摇摇头。
    “我哪里不心疼你了?”她都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变得柔软许多,神情也的的确确带上了怜惜,又用手指轻轻梳理他柔顺的黑发,“这样会好一点么?”
    青年眼眸半阖,任她梳发,又将她更拉近一些。
    “好一些了。”他温顺地说。
    谢蕴昭却反而有点怀疑:“果真?你莫哄我。”
    “如何是哄你?自来师妹在我身边,我便能摆脱病痛之扰。从第一次遇到师妹开始……便是这样。”
    他含笑说着,却又手抵唇边,咳嗽了几声,眉眼也忽地拧在一起,似乎经历着突如其来的痛苦。
    “唔……”
    “师兄?”
    谢蕴昭一急,更倾身过去:“你如何了……嗯?!”
    猝不及防间,她被人捉住手腕,一拉一带,眼前天地瞬时翻覆,整个被人压在了卧榻上。
    他撑在上方,依旧含着笑,眼中的血色却全然不见;连带苍白的面容、挂着薄汗的额头,都恢复了正常。
    除了长发散乱、衣襟微开,这神采奕奕的人哪里像个发病的人?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伸手在她额头一点,又顺着滑到鼻尖,再慢慢滑到唇上。
    谢蕴昭茫然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傻了么?”他低笑一声,“长乐果真是个傻孩子。”
    平时的师兄,白衣翠冠、装饰齐整,正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
    现在胜寒府中的这个人,却长发散落、衣衫不整,微笑似乎不变,手里的动作却……
    只是简单的手指滑动,由他慢条斯理做来,却显得很不对劲。
    “师,师兄……”谢蕴昭居然结巴了一下,“你原来骗我?你根本没有魔气发作……”
    “嘘。”
    他的手指按了按她的嘴唇,又探进些许,像是一个噤声的暗示,却又像有别的什么意味。
    接着,他埋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更绵长,像被放慢了无数倍,一点一滴的细节也都随之放慢了无数倍。
    “师……”
    “叫‘枕流’,或者‘长安哥哥’。”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声音也微微沙哑,却还是带着笑意,又像隐忍的动情。
    换作平时,她多半会拒绝。小时候的昵称,长大了说出来真是显得有些奇怪。若直接叫他的大名,也不习惯。
    唯有在这时……
    唯有在这时。
    她揪住他的衣襟,也说不清是想推开他还是想拉住他,只能说:“长安哥哥。”
    他好像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地得到这个回答,一时动作一顿。
    再接着,就是忍耐的呼吸。
    一个灼热的轻吻落在她耳畔。
    “这样可以?”
    温润清朗的声音,变得低哑,带着一丝魔性般的蛊惑。
    轻吻落在她脖颈边。
    “……这样也可以?”
    谢蕴昭几乎把自己缩了起来。她从未觉得卧榻是一种如此窄小的家具,只需要一个人在她上方轻轻一笼,就能让世界变得密不透风。
    师兄抬起头,在咫尺之间凝视她。她简直要有一种错觉,以为他的眼里会有冰雪和血色一同融化,把周围的世界都变成一片空旷和虚无。
    他仍在微笑,但这个微笑变暗了,也变得安静。
    不是令人安心的安静,而更像猛兽屏息凝神时的安静。
    她感到自己在被猛兽凝视。尽管无害,却仍旧带来莫名的战栗。
    他衣襟敞开,宽大的衣袍只松松挂在身上。
    “长乐。师妹。”他又在她唇边一吻,眼眸自始至终凝视着她,带着让人难明的笑意,“你问我……让你想清楚什么?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想要的‘成亲’,和长乐以为的‘成亲’……是否有许多的不同?”
    谢蕴昭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
    “你是说……”
    “不止是这样……还有更多。”他在她唇上停留,眼眸半阖,柔软的长发落在她皮肤上,“像这样……还有这样。还有更过分的事,我一直都在想。”
    他在这么说,然而却始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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