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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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宁有些失望,她叹了口气,但转念又想,至少还是有几颗白菜的,也挺好,今晚做疙瘩汤吃,稠稠的热热的,也很不错。
    她从小就是惯会安慰自己的,苦中作乐,无论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转眼就会忘。陶氏说她没出息,宝宁不知什么叫有出息,她只觉着自己这样很好,心情总是愉快的,生活也有滋有味。
    宝宁去抱了一个大白菜,将蜡烛吹灭了,顺着梯子往上爬。
    厨房太小,还挨着她的床铺,在那洗菜不方便,宝宁干脆打了水上来,蹲在井边洗。
    现在是冬末春初,春寒料峭,井水冷得冰骨头,宝宁手冻得通红,她洗了一会觉得冷,就甩甩手上的水,将手缩进腹前捂暖,边打量着这个小院子,琢磨着过半个月冬土都化冻了时,她要种什么菜。葱肯定要种的,还有韭菜也要种,炒鸡蛋很好吃,还要种白菜,小辣椒,茴香菜。对了,再种些黄瓜,夏天可以解渴。说到解渴,葡萄也是可以种的,还能搭成葡萄架子,好乘凉……
    ……
    二月中旬,天黑的早,申时还未过,天色已经有些微暗了。
    裴原伸手抓了件外衣披在肩上,艰难站起身,想去厨房做点饭。
    因为那次意外,裴原左腿是瘫痪的,有痛感,但是完全使不上力,为了能站起来,他只能拄着木棍,行走艰难。从东厢到西厢的门口,短短几步路,裴原便走得大汗淋漓,许是用力过度的关系,他能感觉到那些刚愈合的细小伤口似乎又都崩开了,一丝一缕的疼痛顺着脊背爬上来,裴原低下头,厌恶地盯着自己的双腿,眼底一片阴霾。
    这样残废无能的自己,连他自己都嫌恶,又指望谁来喜欢呢?
    推开西厢的门之前,裴原是有一瞬的犹豫的,他想过,万一她没走,还在屋里呢?
    裴原在门口站了一会,见里头仍是没动静,伸手推开门。
    果真空无一人。
    裴原自嘲地笑了下。果真是想太多。
    火石就放在桌上,裴原拿起来抓在手里,艰难地蹲下身,想把灶生起来。
    蹲身这个看起来极为简单的动作,对于裴原来说无比困难。他腿上有伤,左腿又无知觉,连曲起来都费力,为了能蹲下,他必须死死握住棍子保持平衡,才不至于像一边倾斜摔下去。棍子只是粗一些的枯柴,并不结实,重力之下像是随时要裂开,裴原额上满是细汗,他粗喘了口气,将棍子扔开,转而扶上灶台,但臂上吃力,他手一滑,还是摔在地上。
    伤口彻底崩开,剧烈的疼痛让裴原眼前一黑,他仰起头,喉间溢出一丝闷哼。
    ……
    宝宁端着洗好的菜推门进来时,裴原正努力想要站起来。
    听见身后的响动,裴原心下一惊,立刻回头看去。
    宝宁也正惊讶地看着他:“四皇子,你怎么出来了……”
    她视线下滑,落在裴原无力支撑的左腿上,那条腿瘫软无力,站成了一个颇为扭曲怪异的姿势。
    裴原来不及为她的出现感到欢喜高兴,瞧见她视线落向的位置,脸色猛地一沉。
    他捏着棍子的指尖泛着清白,红着眼喝道:“再看,挖了你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燥郁可怜小狼狗?
    第5章 疙瘩汤
    一阵风吹来,门啪的一声关上。屋里更暗了。
    窗户处透进来微弱的光,裴原背光站着,五官模糊的像是罩了一层阴影。他生的高大,又是常年练武之人,肩膀宽阔,屋子本就小,他站在那里好似一堵墙,周身散发着阵阵阴鸷的寒意。
    宝宁局促地站在门口,眼睛不知放在哪里,手指紧紧抠着手中的菜盆。
    有那么一瞬,裴原是真的有杀意的,宝宁感觉得出来。
    屋里极为安静,只能听到裴原一声重似一声的呼吸声。
    说不害怕是假的,宝宁心口怦怦地跳,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赶紧推门走出去。
    冷风吹过来,宝宁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手心已经黏满了汗。
    ……
    最不堪忍受的一面被一个可以称作是陌生的女人见着了,裴原闭了闭眼,艰涩地咽了口唾沫。
    那个女人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吧?
    裴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肮脏邋遢,一身怪味,比街上的乞丐都令人作呕。至少乞丐是健康的,有一双能行走的腿,而他一身伤口,不知落下了多少疤,残疾的左腿绵软恶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连自理都困难。
    他早就说服过自己,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眼色,但是等真的面临这样的情景时,又难以控制地胡思乱想。他厌恶别人看着他是嫌弃的目光,更怕的是同情和可怜。那种自尊被踩进泥里践踏的感觉,比刀剑砍在身上的感觉更刻骨、更难以忍受。
    木棍上有倒刺,割进掌心时一阵钻心的刺痛,裴原像是感觉不到,拖着左腿木然地离开。
    路过宝宁面前时,他连看一眼都没有,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宝宁眼睫颤了颤,终是叹了口气,抱着白菜进了厨房。
    生火、烧水、刷锅,调面糊……疙瘩汤算是最简单的面食,只需一盆面、一瓢水。
    宝宁捏着水瓢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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