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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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年送我的那套首饰,我没法还。”
    去年刚开始运作濯香行时, 李凤鸣手头紧, 又赶上萧明彻从她手中要走府库钥匙,当下周转不过来,她便吩咐辛茴拿了些首饰出去或当或卖。
    后来渐有丰厚盈利, 典当的东西都被赎回,但卖出去的那些自都起手无悔。
    度扬斐送的那套莲花形首饰, 就在被卖之列。
    那时李凤鸣以为此生再不会与度扬斐见面, 更不会有所瓜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两人不仅又重逢, 还是在那样的情景下。
    本以为萧明彻在得知那套首饰被卖掉后,就会安心消停。
    万万没想到,那家伙酸得愈发阴阳怪气——
    “当初你在那般处境下离国和亲, 都没忘了带走度扬斐送的首饰。至少在那时, 他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吧?”
    面对这酸气四溢的问题, 李凤鸣哭笑不得。
    “倒也没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当时能带走的东西不多, 只能有一件算一件了。”
    她成年典仪那时送礼的人很多, 但大都是送给“储君”的,这就必须上礼单、入册进东宫府库。
    当年假死后, 宫中为“储君李迎”行大葬。做这种戏当然要做足全套,因此东宫府库中的大多物件都被抬进储君陵做了陪葬。
    到和亲离国时,除朝廷相关各部以国礼为李凤鸣准备的嫁妆外, 她能随身带走的,也就只成年典仪时以私人身份收下的几样物件。
    “譬如那顶紫金芙蓉珠发冠,就阿宁是以妹妹的身份送的,所以我能带走。”李凤鸣耐着性子解释。
    “扬斐那套首饰也一样。他以私人身份送,我也不是以储君身份接,权当同龄人之间的私交往来。东西没过礼单,没进府库,我带走也没人会知道。明白了吗?”
    说起来也挺心酸的。
    十七年储君生涯,到最后真正可供自行支配、能随身带走的东西,连一个首饰盒都没填满。
    去年她选择卖掉那套首饰,就算是与从前的许多人和事告别,彻底断了心中最后一丝不甘。
    她放下了那套首饰,也算是放过了自己。从那以后她就只是李凤鸣,再也不会变了。
    *****
    当初度扬斐以私人身份送上那份成年礼,是为表明自己并非全然遵循家族意志,个人本心也是愿进储君府的。
    而李凤鸣收下那份礼,也是给度扬斐以及度家的定心丸,默认了将来会迎度扬斐入府。
    但这事没有白纸黑字的文定婚契,更没有走到正式的三书六礼。
    后来世间再无储君李迎,这事也就无疾而终。
    “当年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两只手就能数完,且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曾独处。”李凤鸣笑吟吟地捏了捏萧明彻的脸颊。
    “所以你就别酸了,没必要。”
    话都讲明白了,道理萧明彻也都懂。但他心里就是堵得慌。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揍他。”
    李凤鸣没好气地笑道:“就不说你这想法幼稚不幼稚、讲理不讲理,单说人家伤得那么重,你这时再去找茬动手,那可就胜之不武了啊。”
    萧明彻被噎得满肚子火,再不想听她提到度扬斐半句。
    当夜更是死缠活赖、软硬兼施将李凤鸣留在北院,折腾了个花样百出,却偏偏不行那最后一步。
    李凤鸣被他勾得个不上不下,那滋味真是百爪挠心,将她难受到泪流满面。
    “萧明彻……你这么不干人事,小心……被雷劈。”李凤鸣被他按住双手,只能仰面哼哼唧唧,最后索性咬住他的喉结泄愤。
    她难受,萧明彻只会比她更难受。
    他克制得异常煎熬,额角隐有青筋暴起,大滴大滴的热汗不停滴下,却偏就不肯如她愿。
    委屈、烦躁、酸楚,却又说不清自己在委屈、烦躁、酸楚个什么劲。
    无计可施,就算被雷劈也要闹这别扭脾气。
    心坚如铁闹脾气的结局,就是始作俑者大半夜跑出去冲凉水,回来时那受害人却已酣甜入梦。
    真不知是谁在折腾谁。
    *****
    翌日,萧明彻上朝议事时,周身那阴沉幽冷之气骇得众官以为他要大杀四方。
    可事实上,他在议事过程中根本就心不在焉。就连齐帝向他问话,他也是慢了好几息才回神。
    “……恒王兄所行之事,既伤父皇圣心,也有损皇家体面,不宜闹大,更不宜三司会审,否则只会成各国笑谈。儿臣以为,由宗正寺密审后单独报呈父皇,即可结案。”
    萧明彻这番话让齐帝圣心大悦。
    齐帝在惊蛰春祭结束后摆驾回宫,至今已有十余日。这期间一直由负责皇族事务的宗正寺奉旨暂时监管王府上下,并对府中人等进行初审。
    近来朝中有人异议,认为恒王之事应由三法司会同审理,不该压在宗正寺手中秘而不宣。
    齐帝此时当众询问萧明彻的意见,并非想听他剖析利弊、判断正误,只是想借他之口给群臣一个交代,将恒王案定性为皇族家事。
    此时恒王已穷途末路,太子又奉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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