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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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构造都被装饰物隐藏起来,可看这些大点的物件摆设其实都是有门道的,嘉让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人恐怕是大有来头, 还是别出什么错为好。
    “在下家中排行第三, 道观里的道长和修士都唤我三郎,还不知先生名号。”
    “竹霑。”李霁目光微微掠过少年道袍底下幼白的双足,眸光一动,这少年的双足生得极好, 粉白细腻,一丝褶皱也无,因着罗袜摩擦过后,莹白中透着一抹娇粉,甲盖饱满圆润,像一小块带着温热气息的白玉。竟有一丝想触摸的欲.望
    李霁蓦地别开眼,不再看她。
    “竹霑先生怎的一个人在山中?芝山这会儿到了这个时节,都是更深露重的,不大适合眠宿在此。”
    李霁恍若未闻,过了一会儿淡淡开口,“可会古琴?”
    他是知道少年会三弦与琵琶,毕竟那是他曾经糊口的物什。只不过他这处只有古琴。
    嘉让一愣,随即点头,“会的,知道的曲子不多,先生可是让我来弹一曲?”
    嘉让认真的看着李霁,那受宠若惊的表情配合着少年特有的清透软和的声线,不禁为这竹斋增添了一份生趣。看得李霁也放下了几分警惕。
    李霁点头,嘉让也不扭捏,随即端坐好,戴上义甲,两手持平,轻轻放置于琴弦上。
    起音不久,李霁便听出来了,这个尹三郎弹奏的是《兰藏谣》,李霁愣了会儿神,迟疑着看着认真弹奏的少年,眸中染上一片黑沉。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谁派来的?还是这些只是个巧合?
    心中徘徊过无数种可能,万烨,老三,还是老四?可随着琴声渐入佳境,李霁也就先不做他想,反正人现在在这儿,让他弹完也不迟。
    越听便越是惊叹,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对这首西域盘蓝古国的曲子理解如此深透,倒像是得益于哪位音律大家。
    这人总是能给他惊喜,若真是那其中一人派来打探的,是杀还是留呢?
    生平第一回 有些心软,到底自己也是惜才,罢了,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还无需自己来应付。
    嘉让还不知自己只不过弹了个琴,便被人惦记上该杀了还是怎样。
    她行云流水般弹奏完自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曲子,怕不和他的意,小心的盯着李霁看了一眼。
    李霁捕捉到她的目光,方才疑云密布的眼神顿时消失,复而两眼清明,并回以微笑,极淡极淡的微笑却让嘉让底气大涨。
    这位竹霑先生一瞧便不是什么容易亲近之人,当然肯定也不爱笑,他方才露出那极淡的笑意,怕也是肯定了自己弹奏的《兰藏谣》了。想到这儿,嘉让不禁有些雀跃。
    声音较之之前轻快了许多,“还请先生点评。”谦逊有礼,得给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之前的唐突“平反”。
    李霁不紧不慢,“师承何人?”
    “平都远山道观点默道长,我是师父未受戒的弟子,师父他精通音律,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游历,这首《兰藏谣》就是师父游历西域盘蓝古国时在盘蓝王室听到的宫廷乐。”她也没说错,这首曲子准确的来说是一位比师父还年长的老道长教会她的。
    李霁一听到盘蓝王室,脸色微变。“《兰藏谣》想必也是你拿得出手的曲子。”语气有些几不可察的异样。
    应嘉让点头,“是的,因为师父酷爱此曲,也常教习我此曲,所以拿来向先生献丑,请先生指教。”
    “指教谈不上,此曲你已得其韵,若是吹毛求疵,也只能是不够浑厚磅礴。”
    嘉让听得脸一红,他说自己已经得了这首曲子的气韵,却没能将曲子大气磅礴之感体现出来,可这首曲子的灵魂便是在这恢弘磅礴之处,这不是自相矛盾的批评自己吗?嘉让不禁有些丧气,自己也算是受教了,回去再好好练习。
    李霁看得出她的心中所想,却无法告诉她为何,只因这曲子是男女分词,女调主温雅呢喃,男调主厚积薄发气势磅礴。而她抓住了女调神韵,却在男调上差了些火候。
    李霁自身因为从小听母亲哼《兰藏谣》,最有亲近之感的还是那女调所在,故也觉得少年此曲其实完成度十分之高,而在她的理解下,自己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批评她吗?李霁也不会向她去解释什么,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要晓得,若受不起批评,则赞美将失去意义。”见少年有些兴致缺缺,李霁鬼使神差的出声解释。
    嘉让抬眼看向李霁,微微仰着头,她听出来了竹霑先生的真心实意。露出一排洁白贝齿,灿烂一笑。
    不忘拜礼,“多谢先生指点,三郎受教了。”
    天色渐晚,竹斋外头风声大作,山雨欲来。嘉让听得眉头一皱,没过一会儿,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下怕是下不了山了,嘉让不免有些局促,若是不下山,恐怕就要叨扰在此了。
    不行,一定要下山,自己还从未在外独身过夜,更何况与竹霑先生身份有异,且刚刚相识,待的太久,怕生事变,嘉让满心想着如何下山,刚要起身去观看雨势,那袋子捆得并不严实的野果子就掉了出来,圆溜溜的野果骨碌碌地四下滚去,时间突然静止......
    只剩那些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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