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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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直到……直到某一个深度吗?
    目前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鼠疫亲口说“他进入水里再没回来”这句话。
    人是生活在陆地上的,就算从前江湖上最了不起的长江水寇司马蛟龙,也只是偶尔表演性质地潜伏水中七十二小时,靠通气管与液态流食维持生命。我们不是鱼类,根本不适应水下生存状态,就算是潜艇操作手,也必须在五百小时内浮上水面一次,让全身呼吸系统彻底暴露在地球空气里。
    “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大哥一定会回来,鼠疫也一定会看到他……”
    “风先生,下一步怎么办?”萧可冷受到严重打击后,思维能力急速下降,什么事都得向我请示。
    我拉住鼠疫的左臂,把他扛在肩上。夜太深了,我们先回小院再说。一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一夜过得实在是太漫长了。
    一路向回走,除了满眼凄枪的雪意,既没有人声,也没有鸟影,整个枫割寺,如同陷入了死寂的一座巨大坟墓。
    重新回到被厚雪覆盖的小院,心情恍如隔世。关宝铃房间里的灯己经熄了,院里静悄悄的。我们开了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暂时把鼠疫的尸体放在廊檐下,用一条床单小心地盖好,然后回房间休息。
    萧可冷睡在唯一的床上,而我拉了一条毛毯,平躺在桌子上,顾不得身子下面又冷又硬,经过三分钟的恍惚之后,立刻进入了黑甜梦乡。
    这一场梦,犹如一段模糊的黑白默片,没有任何声音。
    仍旧是大雪,有个肩膀宽厚、身材高大的人,始终背对着我,低头凝视着手里的一块木牌。我似乎是个可耻的窥视者,远远的,在望远镜的蓝色镀膜镜头里看着他。当然,我也看到了木牌上刻着的莲花,只是没有正常颜色而己。
    “这就是江湖吗?充满杀戮、血腥、掠夺、凯觎,而且只有这些,看不到一点令人精神振奋的东西。如果这就是江湖的原始赤裸状态,我宁愿当初拒绝了手术刀先生的邀请,一步踏进这样肮脏的泥潭。我的理想,其实是做一个大学教授,春天里带学生们去看三月的桃花,在青青的草地上谈天写诗,憧憬世界的美好未来……”
    那是一个遥远的声音,而且是来自萧可冷的。
    我“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觉得肩膀和臀部被硌得麻沙沙的,全身关节都一片僵硬了。睡意持续涌上来,像涨潮的海水,渐渐地把萧可冷的声音远远地隔开。
    我很想继续刚才那个黑白的梦,那个人一定就是大哥杨天,这一点毫无疑问。
    雪很大,仰望天空的时候,雪片首尾相连,一大块一大块地盖下来,正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意境。
    “‘炼狱之书’究竟能告诉他什么?”我调整望远镜的倍率,焦点定在那块牌子上,终于看清了,构成莲花的所有笔画里,嵌着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第五部 海底迷踪 第三章 两朵莲花的秘密(上)
    “数字?难道是密码?开启某道门的密码?”
    自从人类有了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密码便随之出现了,藉着无法交谈的鸿沟,聪明人发现,如果一种语言只有自己可以掌握,就等于设置了一道保护私人秘密的天然屏障。所以,各种各样的密码便出现了——
    我看到他奔向枫割寺,速度快得惊人,像是风卷着雪球在山坡上掠过。
    “他要去‘通灵之井,——我得阻止他。”我跟着向枫割寺跑,可惜轻功跟他比起来还是差太多。当我跨进天井时,正好看见他优美地飞跃起来,穿入水中。我三步两步到了井边,探头向下看,只能远远地看到他的影子,至少在十米深以下。
    “这只是个梦吧?他己经失踪了十五年,不会再出现了一一”我长叹,凝视着波面上翻卷的水花。
    “大哥?”我试着叫出声来,但随即梦境就消失了。
    屋里很冷,我侧过身子,发现门开着,有个模糊的影子倚在门框上,面向院子。雪似乎停了,反射着白花花的银光。
    “谁?”我翻了个身,低声问。萧可冷的床上空着,我判断站在门口的应该是她。
    “我,小萧。”果然,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我,好像刚刚哭过。
    “雪停了?”我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总是闪过鼠疫肩头上那个巨大的伤口。
    “对。”她走出去,站在廊檐下,把门轻轻的关上。
    梦醒了,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黑暗,等自己清醒了些,发现黎明早就来了,东方曙光就要出现。
    我立刻拿起电话,拨了小燕的号码。刨除时差,此刻正是他最忙碌的互联网工作时段,我脑子里似乎有无数数字在纷繁跳跃着,期待有人解开这个迷题。
    小燕打着哈欠来接电话,一听到我的声音,马上精神抖擞:“喂,风,我有好消息给你,要不要听?”
    我没心情,急促的抢过话头:“我也有消息给你,不过是两组非常奇怪的数字,用微雕技术刻在两朵莲花里。这种图片无法发传真给你,能不能请你来北海道一趟?”脑子太乱了,竟然忘了先问他在哪里。
    小燕大笑:“风,你没开玩笑吧?我现在在科威特,一南一北飞来飞去,耽搁多少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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