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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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寂寥的天空,“若皇后真心欣赏我的画,那以命酬知己,死不足惜。如今皇后只是低迷,终有一日她会适应这宫中的阴险狡诈,寡淡凉薄。”
    韩玦身子高,却偏瘦,阮阮看他,总觉他像极了林中翠竹,有风骨,有仪度。
    “若皇后想利用我来刺激今上,皇后贤良淑德,有她主掌后宫,也是国之幸运,总好过她人祸国殃民。我为她,实则还是为官家。”韩玦又道。
    他身穿一素白长服,纵是旧衣,但仍无一丝褶皱,听他一言,阮阮久不能语,深深折服。
    静夜碧蓝万里,韩玦坦荡立于皎月之下,月色如练,将他修长身影拉长。
    今上贬黜指令未下,韩玦沉稳应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一切一如往常。
    半月后,今上着阮阮知会皇后,赐心昭仪为贤贵妃。
    明皇后以无功不得随意封赏为由,拒绝了今上的提议,今上在长春宫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令许昌去宣旨。
    皇后得了消息,捧着肚子,青丝凌散,泪眼无措,整整枯坐了一个下午。
    就在心昭仪欢天喜地受封的次日,杜敬业以新得了一曲谱为由,将今上请出了宫去。
    今上爱曲谱,众人皆知。阮阮在心底存了疑,再好的曲谱,献进宫中即可,为何还要今上出去?
    阮阮不解,只跟随今上,待到杜府,见一女子怀抱琵琶而出,阮阮心头一颤,瞬间明了。
    那女子年约十八左右的样子,个子小巧,肤色宛如羊脂玉,腰身纤细,唇红齿白,柳眉杏眼,眼下有一泪痣,看上去楚楚动人。
    阮阮忙看今上反应,只见今上慢悠悠细品茶水,很是惬意,这样的神情,阮阮并不陌生,矜贵中带着刻意被压制的迫切。
    阮阮想,今上哪里都好,唯独情.事,历经花丛仍爱新。
    杜敬业挥袖对那女子道,“花奴,开始吧。”
    花奴乖巧点头,稳稳坐下,将琵琶置于身前,手指从袖中探出,左手弹拨,右手揉、滑、压、颤,低音深沉,高音明亮,似淙淙流水,若行云烟波。待到情深处,一行清泪从花奴眼角滑出。
    美人落泪,见者心碎。
    今上缓缓起身,往前慢踱两步,取出袖中帕子几欲与她拭泪,可伸出去的手却又悬在半空,久不落下。
    仿佛是欣赏一株荷中静放的水莲,不敢近靠,怕有亵渎。
    与今上的如获至宝,小心对待不同,阮阮全无心欣赏。
    一旁杜敬业一杯又一杯喝着慢酒,一脸谦卑,阮阮瞥他一眼,心底对他却是厌恶至极。阮阮只求,今上能够顾着一点即将临盆的皇后。
    可这只是她所想,等她再抬眸,今上的手已经抚上了花奴,那样的小心翼翼与珍惜,令花奴似被蜻蜓撩动的池水,荡漾轻颤。
    她在诧异中抬眸与今上对视,有娇羞,有胆怯,还有不敢置信,手中琵琶已没了声响。
    今上蜻蜓点水般亲吻了花奴眼皮,花奴呆坐原地,没有拒绝,今上再顺着女子面颊一点点往下,越过花奴高挺的鼻梁,最终覆上了花奴的粉唇,温柔侵袭。
    花奴睁大了眼睛,木讷应对,茫然中与阮阮目光相接,但只是短短一瞬,宛如溺水之人冒出水面,很快下沉。
    花奴闭了眼,沉溺在今上给予的深吻里,手指仍覆在琵琶上,随着今上的索取,琵琶偶尔会蹦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那是花奴在情动颤抖时无意触碰到的。
    杜敬业对阮阮使眼色,阮阮无奈跟他出去,隔了许久,今上才携花奴走出。
    “官家。”杜敬业躬身上前伺候,满脸紧张。
    “朕带走花奴了。”今上满面红光瞥身侧垂首而立的乖觉女子一眼,目中绻缱很是分明。
    “可花奴的身份毕竟是歌妓……”杜敬业脸上惶恐。
    今上站定想了想,低声道:“朕记得你有一养女……”
    杜敬业眼眸瞬间明亮,立马换了脸色,抬手抽自己一巴掌,附和笑道:“花奴不就是臣养女吗?”
    今上笑笑,携花奴而出。
    阮阮指尖嵌入手心,杜敬业这一出并不高明,甚至也不算很用心,所作所为不过是投今上所好而已,但这其中透出来的轻狂,倒让阮阮吃惊。
    明知是歌妓还往今上身边送,意欲何为?
    电光火石间,阮阮想起曹不休与杜敬业关于歌.妓的那段恩怨。
    她转顾四周,心不在焉,隐隐不安,迫不及待要将消息传给曹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第20章 韩玦
    阮阮与今上甫进长春宫,恰韩玦正从凤鸣宫出来,而韩玦手中好巧不巧,正握着皇后赏他的银线歙石宝瓶池平底砚。
    此砚阮阮识得,坚重如石,玉色金声,是极难得的佳品,皇后将它赐给韩玦,可见皇后对他,欣赏信任极深,而嘉许之下,又该有多少眼红与是非,阮阮为韩玦担忧。
    果不其然,今上瞥韩玦手中砚台一眼,嘴角勾起讽意,“韩先生是个忙人。”
    韩玦躬身受了,不再多话,今上转身带着花奴离去。
    阮阮行至韩玦身侧,见他依旧垂目,似有心事,低声问一句:“韩先生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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