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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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谭悦入内,谭悦身后的侍从和婢女也跟着入内。谭悦贴身的婢女芝芝是认得赵锦诺的,礼貌朝她和傅夫人福了福身,并不突兀。
    赵锦诺亦颔首。
    先前的禁军部分留守在阮府外,剩余部分则撤了去。
    等到谭悦身旁的人都入了府内,赵锦诺才上前搀了郁夫人一道入府,远远地,还能听到谭悦的咳嗽声。
    郁夫人眉头微拢,应是想这宁远侯的身子不怎么好。
    但郁夫人出身高门,惯来知晓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
    前面就是宁远侯的侍从和婢女,郁夫人不会没有分寸到此时出言感叹。
    赵锦诺淡淡垂眸。
    印象中谭悦是身体一直不大好,听师母说,谭悦画佛像是为了静心养病。
    他方才说话应是怎么别扭怎么来。
    谭悦这趟出使苍月,有些让她意外。
    ******
    阮府的正厅,上一次用还是阮奕大婚的时候。
    正厅都是重要的宴请,今日替宁远侯洗尘虽是家宴,却用得上正厅。
    叶侯亦来了阮府。
    对方是宁远侯,讲究对等。
    原本阮奕接到宁远侯往驿馆去,叶侯是会在驿馆替谭悦接风洗尘的,眼下宁远侯来了阮府,叶侯也至。
    故而阮鹏程和郁夫人在正厅主位落座,共用一个宴几。
    苍月以右为尊,叶侯和谭悦的位置在正厅右侧。
    阮旭和阮奕兄弟二人则在正厅左侧。
    赵锦诺与阮奕共用一个宴几。
    自顺帝登基,叶侯便主事鸿胪寺之事,苍月与周遭诸国的外交,大都是经由叶侯之手。
    叶侯早前便听闻宁远侯自笾城驿馆入京中一路耽搁之事,遂问道,可是水土不服,或是途中不习惯?今日是家宴,不提国事,最好的外交礼仪便是问候对方和家人。这宁远侯有些特殊,父母早逝,唯一的亲人是南顺新帝。宁远侯袭爵之前流落在外,受了不少苦,身体也一直不好,所以问候宁远侯不能问候家人。
    叶侯拿捏有度。
    也许是入了正厅中,燃了碳暖的缘故,正厅的大门亦关着,厅外的寒风被阻隔在厅门外,谭悦都不见先前那般轻咳,只是神色有些恹恹。
    “不大习惯北边的气候,月余两月还未适应,一路上,给鸿胪寺官员添了不少麻烦。”谭悦的声音虽好听,却中气不足。
    谭悦言罢,端起一侧的杯盏,“今日本应敬王大人一杯,多谢他一路上的体谅照顾,只是王大人不在,这一杯,还劳烦阮寺丞代饮。”
    叶侯居高位,不适宜代鸿胪寺主事饮酒。
    这一杯,谭悦挑得阮奕极准。
    谭悦歉意,“我这身体饮不了酒,以茶代酒,阮寺丞勿怪。”
    阮奕端起杯盏饮尽。
    谭悦轻抿了一口。
    每一处宴几后都站了侍婢,两人放下杯盏,便有身后的侍婢上前添酒或斟茶。谭悦身后有芝芝在,他的茶水都是芝芝在照看,旁的婢女不曾近前。
    阮鹏程寻了些话与谭悦说。
    谭悦一面应声,一面余光瞥向阮奕同赵锦诺,确实登对,亦宛若一对璧人。
    整个宴席上,众人都以谭悦为主。
    阮鹏程也好,叶侯也好,都围着谭悦说了不少话。
    谭悦亦说了不少话,氛围很融洽。
    唯独与赵锦诺之间似是没有什么交集,只在期间举起茶盏遥敬了赵锦诺一回,而后轻抿一口,便又放下茶盏,继续与叶侯说话,似是先前只是礼仪一般。
    谭悦并不想戳穿她。
    应是也不想她戳穿他。
    ……
    谭悦身体不适,接风宴并未持续太久。
    临末,叶侯朝阮鹏程和阮奕道,“既然宁远侯已在阮府落脚,太子殿下亦尊重宁远侯意思,还劳烦阮尚书和阮寺丞多加照顾。”
    这便是东宫准了。
    赵锦诺听明白了叶侯的言外之意,谭悦在苍月京中的时候,都会住在阮府内。
    而且,是他自己要来阮府住的。
    夜色已深,叶侯起身告辞。
    阮鹏程相送。
    府中,便由阮奕和赵锦诺领了谭悦往亭湖苑去。
    谭悦随行的南顺鸿胪寺官员都在驿馆落脚,此次来阮府中的,只有身边的侍女和四五个禁军侍从,人不算多,一个亭湖苑便可以安置下。
    阮奕同谭悦在前方一面说话,赵锦诺在身后,心猿意马。
    因为临着湖,湖风有些大。
    谭悦接连咳了几声,芝芝将披风递于他。
    他披上。
    赵锦诺依稀记得有一次在南顺慈州,她同谭悦一处。
    当时泛舟湖面,她有些冷,谭悦将披风给她。
    事后,她回了苍月。
    后来听闻谭悦病了月余。
    听师母说,谭悦是小时候家中出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泡了两日,所幸命是捡回来了,但留下了病根,治不好。
    她在南顺的时候也曾听过宁远侯。
    宁远侯是先帝的外甥,新帝的表弟,他在京中有些特立独行,但先帝和新帝都待他亲厚。
    她却不知晓宁远侯就是谭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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