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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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人精,赵江鹤能在户部的乱局中得以自保,且稳妥行事,是有些能耐的。
    所以,这样一个有能耐,有城府,却默默无闻做了十余年的乾州知府,不急不躁沉得住气的赵江鹤,要么是心思不在朝堂上,要么便是一个阴狠利落的人……
    宴书臣缓缓敛了目光。
    相府不小,从书斋苑中到相府门口要走上些时候。
    宴相平日深入浅出,府中的丫鬟和小厮不多,一路从书斋苑中往大门口去,只遇上了一两人。
    赵江鹤是生面口,身着官服,应是朝中命官。
    但赵锦诺同阮奕常来府中,下人都认得是“少夫人”,见了她都纷纷行礼,连带着问候赵江鹤。
    “你时常来宴府?”赵江鹤不动声色问起,语气似是再平常不过。
    赵锦诺在他身侧稍后些,应道,“阮奕常来,我会跟着一道来。”
    阮家同宴家的关系早前便走得近,此番陛下下旨,阮奕向宴书臣敬过茶,认了宴书臣做义父,所以走动更为频繁,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赵锦诺并未多想。
    忽得,赵江鹤眸间却微微滞了滞,似是脚下也驻足不动。
    赵锦诺跟在他身后,险些撞上。
    虽然她见赵江鹤的时候不多,但以她对赵江鹤的印象,诸事皆波澜不惊,没有理由会应她先前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有如此大的反应。
    赵锦诺诧异抬眸,“爹?”
    赵江鹤眸间仍有惊疑在,却似是在赵锦诺的这声“爹”之后,猛然回神来,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淡然神色,叹道,“刚才忽然想起朝中之事,走神了。”
    赵锦诺也觉得他先前的反应不应当同阮奕有关。
    赵江鹤如此说,赵锦诺也觉得应是先前同宴相在一处,眼下心思尚在其中,和她说话只是随意而已,但心思悉数还在朝中之事上,赵锦诺也没怎么放心上。
    赵江鹤又轻声道,“我看宴相待你亲厚?”
    赵锦诺以为他是因为先前同她说着话,心思却明显走神,生了歉意,才特意主动寻话说的,赵锦诺应道,“宴相待人多亲厚,同旁人也大都一样,许是同女儿投缘的缘故……”
    这一句投缘,说明她自己亦有觉察。
    赵江鹤不动声色拿捏了几分,继续道,“你早前便同宴相认识?”
    祖母和王氏都知晓,赵锦诺猜想祖母和王氏是没有同他说起过,遂道,“和祖母一道,从乾州回京时,在环城驿馆遇到过宴相,当时正好在苑中同宴相说过一会儿话,后来宴相也正好要回京,便一道回京了。”
    赵锦诺没有隐瞒。
    赵江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正好,也行至大门口附近,赵江鹤缓缓停下脚步,“到这里就好了,不送了,回去吧。”
    赵锦诺朝他福了福身。
    赵府的马车已经在相府大门口等候,赵锦诺虽未送到大门外,但还是礼貌看着车夫放下脚凳,看着赵江鹤撩起帘栊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从相府门口驶离了之后再转身离开。
    ……
    马车上,赵江鹤面色阴沉。
    若非今日锦诺一声“爹”,他不会注意到锦诺同宴相一处时,他二人生得挂像,且是很像。
    站在一处的亲厚,如同父女。
    又偏偏这么巧合,宴相没有妻室,也没有儿女。
    京中高官,年轻俊逸,温文儒雅,学富五车……
    —— 每一个她口中形容的词语都能和高居百官之首的宴书臣一一对上。
    赵江鹤眼底越渐黯沉。
    安安躲得人是宴书臣。
    这无疑于一个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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