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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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书房,”秦宴等闲不爱让人贴身伺候,此时房内空无一人,自己换上一件织锦蟒袍,披散着半干的发,走了出去。
    闻人珏见秦宴来,忙起身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秦宴在上首落座,一边伺候的冯宣替他斟好茶,放置在花梨木圆桌上。
    “坐吧,”摆手让他坐下,端过茶碗饮了一口:“你今日来,有何事?”
    三公之一的太尉闻人珏,是秦宴埋在蒋韶跟前的,一枚极深的棋子,这便是他不主动争御史大夫一职的缘由。
    闻人珏应声坐下,脸上一派端肃正气,哪里还有在蒋韶跟前卑躬屈膝,贪生怕死的小人模样:“不知王爷可有福宜长公主的消息?”
    福宜长公主乃先帝长女,除顺康帝秦寰以外唯一的子嗣,便是三年前远嫁呼揭的那位。
    秦宴不知他为何有此疑问,摇头不语。
    闻人珏随即便说:“既然如此,虞太后怕是与蒋韶生了异心,”紧接着,便将那日虞妗在御书房所言,福宜长公主一事一一道来。
    秦宴凤眼微眯,眼底里翻涌着深不可测的墨色。
    他埋在呼揭的探子曾回报,早在呼揭决心对大燕起兵之初,福宜便被软禁在王帐之中,如今生死不知,哪里有机会千里迢迢给虞妗送信。
    秦宴不打算在闻人珏面前暴露虞妗的心思,淡然道:“兴许太后娘娘有她独到的秘法,能与福宜联系。”
    闻人珏半信半疑,想了想又问:“竟然如此,您对御史大夫一职可有什么想法?”
    “蒋韶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梁赞不就是个例子?”秦宴说。
    闻人珏皱着眉,无不担忧道:“若再让他提拔一位心腹上来,定然会更加小心翼翼,届时,满朝文武又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那你便更讨喜些,让他更信重你,”秦宴侧目看他,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本王稍后要去一趟京畿府衙。”
    换做旁人,便会以为秦宴在遣客了,闻人珏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京畿府尹董涞是蒋韶的人,王爷去过府衙蒋韶不日便知,为何要独独对他提一句呢?
    又等片刻,闻人珏一拍脑门,拱手告退:“下官明白了,多谢王爷指点。”
    秦宴见他明事,便也不再多言,招呼小厮将他送走,自己则与冯宣往京畿府衙去。
    等他们到时,董涞已经等在了府衙门口,见着秦宴一行人,便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下官见过摄政王殿下,不如先随下官去用一杯茶水,听下官将此事一一道来?”
    秦宴板着一张俊颜,面无表情。冯宣挡在他的前面,蔑着董涞:“不必麻烦,王爷要瞧一瞧梁大人打死那人的尸首,董大人快些准备吧。”
    这狗仗人势的模样着实欠打,董涞却连脸色也分毫不变,笑得越发灿烂:“早已经做好准备了,王爷随下官过来吧。”
    银朱戴着一顶瓜皮小帽,做小厮打扮,只她这白嫩嫩怯生生的模样,一瞧便知是个姑娘,跟在做少年郎打扮的虞妗身后亦步亦趋。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怕有人将她们认出来,怯怯道:“娘娘,咱们还是回宫去吧。”
    虞妗穿了件湖绿色雕花绒直裰,怕冷得很外头又罩上了她光明正大昧下的,秦宴的鹤氅。
    手里捧着秦宴的手炉,一头青丝高高束起,簪一支白玉簪,绾成男子发冠,秀气的峨眉被刻意画作英气的剑眉,眉下是一双烟雨朦胧,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所谓一枝梨花春带雨,便是如此了。
    只她那娇小的身形,着实撑不起秦宴的鹤氅,大半截落在地上,银朱担忧着被旁人认出来,又得小心的伺候虞妗,大冷的天儿愣是急出一身汗。
    “怕什么?出都出来了,我得去见见梁赞那个蠢货。”
    虞妗吊儿郎当的走在前,时不时朝路过的小娘子抛个媚眼,撩拨得旁人春心荡漾,极尽风流公子的做派
    前头便是京畿府衙,虞妗才把一个小姑娘撩得脸红心跳,回过头便撞在一堵硬实的肉墙上,捂着额头倒退几步。
    “娘娘!”银朱大惊失色,又惊惧自己失言,忙换了称呼,搀着虞妗问道:“少爷?您可无碍?”
    秦宴本要随着董涞进门,却在不经意间嗅见一丝熟悉的莲香,他昨夜才在那惑人的香气中欲生欲死,这会儿竟追到现实中来?脑中失神,脚下便慢了一步,后背一阵闷痛随即而来。
    “秦宴?”虞妗揉着发疼的额心,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高大身形,忍不住感叹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若不是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秦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那似甜似糯的嗓音就在耳边。
    回头一看,这不是虞妗又是谁。
    “你不应该在……”秦宴蹙眉打量着虞妗主仆二人的装扮,冷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副摸样?”
    一旁的冯宣简直惊掉了下巴,这是太后娘娘?他可没忘记朝堂上那个杀伐果决的女子。
    虞妗不做答,反倒挑眉问他:“你在这儿又是做什么?”
    秦宴难得生了一丝怒气,他没想到虞妗竟会如此大胆,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婢便敢踏出宫门,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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