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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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啊!”萧渝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烫红的手指紧紧弯曲。他弓着身子,眼眶通红。可不管他怎么发火,萧则都无动于衷,而他的冷漠,才是最让他痛恨的。
    他的面色越发阴冷,抬手掀翻桌子,曲膝往前,用那只烫伤的手攥住萧则的袖子。在看清萧则微皱的眉头后,他瞬间微张了嘴,情绪仿佛平静下来。
    他慢慢放松攥在袖子上的力道,整个人垮下来,眼尾泛红,连声音都带着恳求:“皇帝哥哥为何不要渝儿,是因为渝儿伤害了皇嫂么?渝儿错了,再也不会那样了,皇帝哥哥,你别赶渝儿走。”
    他的声音顿了顿,更带哭腔,“我会听话的,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人了。”
    萧则静静地看着他,片刻,目光落在他烫伤的手指上,终是开口:“你伤害的,由始至终都是你自己。”
    萧渝仰脸笑起来,抬起被烫伤的手指,用帕子胡乱地包住:“渝儿现在就去包扎好,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渝儿——”
    萧则打断他:“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不用再保护我了。”
    萧渝身子一僵,唇角的笑意凝滞住,眼尾的红晕却越来越深。
    “母后不喜欢我,不是你的错。我要做皇帝,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父皇所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萧则忽地放松肩头,抬起手,手指勾在他的脑后,眼底泛着淡淡的笑意:“没人能伤害我了,我过得很好。”他放缓了语气,“你走吧,别活在我的阴影里了。”
    萧渝挺着脖子,眼里蓄满水光,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开口:“不,我不走,他们都是坏人,都只会伤害你,只有我是在乎你的。”
    “已经够了。”萧则将手按在他的肩头,替他平复着情绪,“渝儿,去琅州吧。”
    琅州。
    萧渝牙关紧咬,闭着眼,泪水从面颊流下。他紧紧闭着眼,四面只剩下窗户外风雪刮过的呼啸声,恍惚间,稚嫩的童响在耳畔。
    “哥哥,这画上的是什么花,好漂亮!”
    “渝叶花。”
    “那跟渝儿一样诶,也有渝字!渝儿喜欢这花,哥哥陪渝儿一起种,好不好?”
    “笨。渝叶花性喜凉,京都太热,种不活的。”
    “啊?那什么地方可以看到这种花?”
    “书上说,在琅州。”
    “哥哥去过琅州么?琅州在什么地方?好玩么?”
    “……不知道。”
    “那等渝儿长大了,就去琅州。渝儿要种很多很多渝叶花,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多到哥哥找不到我躲在哪儿。”
    琅州,渝叶花。
    萧渝攥在萧则袖子上的手忽地松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趴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萧则垂眸看着他,手放在他的头上,静默不语。
    窗户外,翠鸟跳跃,踩落枝头的细雪,砸在花圃里的常青树上。
    二月初三,禹王离京,前往封地琅州。
    萧则站在城楼上,看着马车在风雪中渐行渐远,最后模糊成一个黑点。他单手负在身后,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鼓起。他收回目光,转过身,仰头瞧着头顶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的旌旗。
    旗面上的“昭”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睫,很快消融不见。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悠远,思绪也散开。
    良久,他眯了眯眼,看着白茫茫的天空。
    雪停了。
    他转身下楼,还未下台阶,德喜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不小心滑了一跤。他“哎哟”一声,矮胖的身子在地上滚雪球一样滚了几转。又赶忙爬起来,扶着老腰,一瘸一拐地跑到萧则面前。
    他似乎太过激动,上下嘴皮子都在发抖,手指着身后的方向:“陛,陛下……”
    萧则看着他滚得一身的雪,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遇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德喜一脸焦急,声音快要破音:“陛下,皇后娘娘刚刚推牌九赢得太高兴,谁曾想她突然腹痛,明明还有几日,可眼瞅这会儿就要生了!太医们已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人就一把推开他,往外跑。德喜在原地转了个圈,头顶的纱帽垂下,遮住了眼睛。他赶忙扶正纱帽,再抬头时,萧则已经不见人影了。
    德喜“哎哟”一声,拍着大腿,赶忙跟着跑了。
    宸安殿,宫女太监在殿外围了满满一圈,门窗紧闭,不住地传来女子的呼痛声,撕心裂肺,听得外头的人都跟着揪心。
    萧则赶到的时候,甚至未喘气,便直直地往屋里走去。嬷嬷赶忙拦住他,为难地道:“陛下,皇后娘娘快要临盆,这屋里血光太重,您还是莫要进去了,免得冲撞您。”
    萧则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给朕滚开!”
    旁边的太医凑过来:“陛下,屋里的人不宜太多,况且您这会儿刚刚从外头回来,身上寒气太重,怕伤着娘娘凤体,不若先外等候。”
    萧则眉头紧皱,握着拳,强忍着没有进去。
    屋里不断有人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太医备着药,女官指挥屋里的人。稳婆趴在床头急切地大喊:“用力,皇后娘娘,用力啊!”
    洛明蓁躺在榻上,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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