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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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此事由陛下做主,陛下若是喜欢,便是封个美人、婕妤,又有何不可?”
    依钟三娘的叔父七品小官的出身,封个正六品的宝林已是十分抬举了。当日她之所以能被破格指为睿王妃,凭的不过是太后对幼子的宠爱,不涉朝政大事。
    可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哪里还能再逾越?
    昨夜皇帝留宿拾翠殿时,的确曾提到此事。
    当时她猜陛下此时正在兴头上,不好忤逆,遂说了正五品的才人和正四品的美人。
    陛下未曾应下,却也未道不妥,想来已八九不离十。
    王昭仪与韦婕妤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想来那位娘子不会得到太高的位份。
    ……
    宫道上,丽质携着春月与其他几名宫人、内侍,由何元士亲自引着,跨入大明宫西侧的后妃寝居处。
    大明宫虽占地广阔,却皆属皇帝一人所有,其中辟给后妃们居住的,仅仅西侧这十余座宫殿群。
    这十余座宫殿被一道长长的朱墙围起,未得允许,皇帝以外的其他男子不得进入,就连左右羽林卫平日也只在朱墙之外巡逻与守卫。
    丽质上下打量一眼那道朱墙。
    大约因为大明宫四面已有高大巍峨的城墙和数十道大门保护,这一道建在宫禁之中的朱墙倒是一点也不高,但凡身强力壮者都能轻易翻越。
    何元士见她打量宫墙,只道她在找陛下的寝居,忙解释道:“娘子的承欢殿在南侧,是离陛下的紫宸殿最近的一处宫室,这两日才修整过一番,娘子且随老奴往南去。”
    丽质笑着颔首,一行人遂沿着宫道继续往南去。
    迎面却见有数个内侍抬着个小巧精致的步辇自不远处行来。
    步辇上坐了个年轻女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月白夏衫,配了金镶玉的钗环,虽生得貌美,周身气质却清冷孤高,仿佛对什么都淡淡的,并不看在眼里。
    步辇行过,何元士领着丽质一同退至道边,向那女子弯腰行礼。
    那女子面无表情,只淡淡扫过一眼,未作停留,便直接经过。
    丽质望着她背影,只觉有些眼熟,似在梦境中见过她,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何元士压低声道:“那是徐贤妃,住在北面的仙居殿中。娘子如今还未封妃位,待过些时候,陛下下了旨,娘子便可不必再向旁人行礼了。”
    他这话不无安抚的意思,俨然是得了李景烨的交代,生怕她因身份的落差而受了委屈,心生怨怼,特意解释两句。
    丽质作柔顺状,颔首轻道:“不敢奢望,只求陛下垂怜。”
    心中却记起了方才那位徐贤妃。
    贤妃出身清流名门,祖父是两朝重臣,先帝时曾官至尚书令,乃群相之首,身后更被追封太尉;父亲徐慵则是如今的礼部尚书。
    她性情素来孤傲,入宫后便一心向道,从不参与后宫纷争,对皇帝更是始终淡淡,看来始终无欲无求。
    丽质回想方才徐贤妃看过来时,毫无波动的目光,无声笑了笑。
    难怪她的梦境之中,几乎未出现过徐贤妃的身影,这皇宫之中,除她自己以外,竟也还有对皇帝丝毫不感兴趣的女人。
    不出片刻,一行人便到了承欢殿中。
    与萧淑妃、徐贤妃所居的拾翠殿与仙居殿相比,承欢殿并不十分华丽宽敞,好在位置极佳,是不少人都羡慕的一座宫殿。
    李景烨早已赐了不少东西过来,经这些时日的修整装点,内里已十分舒适雅致。
    尤其浴房之中,不但添置了一个可容纳数人的巨大浴桶,更有一道门直通往寝室之中。
    何元士格外殷勤地替她打点好一切,离开前,特意小声嘱咐:“陛下这两日脱不开身,特意嘱咐老奴告诉娘子,娘子明日若要去给太后殿下请安,不妨巳时前后去。那时朝会已散,大长公主也会照例往长安殿去拜见,太后殿下兴致当高些。”
    他不敢直言太后对她厌恶,只能如此提醒。有大长公主在旁,太后大约不会太过为难她。
    丽质闻言,眸光却是一闪,对何元士连连道谢,又留他吃了两口茶点,才将人送走。
    本朝的大长公主只有一位,便是裴济的母亲,寿昌大长公主李华庄。
    听闻裴济幼时,因公主随燕国公在河东任职,曾在太后膝下养过两年,大长公主来见太后,他自然也要来请安。
    ……
    是日傍晚,燕国公府。
    裴济从城外回来,照例去向大长公主问安。
    先前北面与突厥的些许摩擦才平,西域那一带又与吐蕃作战,虽是场规模小,胜算大的仗,朝廷也不能懈怠。
    燕国公裴琰身为宰相之一,近来都早出晚归,今日也尚未回府。
    母子两个坐在屋里,如往日一样要饮两杯茶。
    大长公主望着儿子有几分疲惫的脸,不由称奇:“三郎,今日怎么了,不过是在宫里值宿了一晚,怎脸都憔悴了?”
    裴济还没及冠的年纪,正是精神头最好的时候,平日虽看着一丝不苟的,在她这个母亲看来不够活泼,有几分老气,却也从未见过他下值后会显出疲惫的模样。
    眼下那两抹乌青,着实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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