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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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带着春月一同跟去。
    用过饭食后,二人一同说了会儿话,又将要带回去的物件重又清点一番。到午后丽质便将备好的钗钿礼衣取出,穿戴整齐,由内侍引着往前殿去。
    婚礼之仪都在黄昏时分,然而皇家礼仪繁琐,在亲迎礼前,还有不少程序,因此众人需提早往前殿中去。
    此时嫔妃等都列在一侧,宗室与众臣也已到了,待丽质站定不久,皇帝与太后也入殿中升座。
    礼官照旧制一一宣唱,将繁琐流程都行过后,已近黄昏,李令月终于在女官的牵引下踏入殿中。
    众目睽睽下,她头饰金玉钗钿,身披青绿礼衣,低垂着目光缓步走近,冲母亲与兄长缓缓下拜。
    她已有了三月有余的身孕,腹部有些许隆起,幸而礼服宽大,能稍加遮掩,行动间看不出异样。
    丽质立在一旁,目光自她并无喜色,甚至有些剥落的面颊上划过,心中不由闪过一阵酸涩。
    这一月里,李令月像是慢慢认命了,也不再同母亲与兄长闹,只留在宫中静养,今日看来,似乎的确如此。
    公主尚且是如此命运,更不用说别人。
    座上的太后原本面色平稳肃穆,此刻见女儿下拜,终于也忍不住撇开眼,哽咽着落下泪来,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景烨,也不由眼眶微湿,目光动容地令她快起来。
    太后拭了拭泪痕,拉过女儿的手,殷切叮嘱:“令月,我的孩儿,母亲别的不盼,只盼你往后能顺遂。”
    李令月原本沉郁的面庞微微波动,望着母亲含泪的眼点头。
    天色渐暗,新郎钟灏的亲迎队伍也已进了宫中。礼官高呼:“吉时已至,驸马亲迎。”
    李景烨自座上起身,亲自引着妹妹步出殿外,轻声嘱咐道:“令月,若受了委屈,记得告诉长兄,长兄会替你做主。”
    李令月暮光复杂地望着他,像是想起了幼年时对自己亲切体贴的长兄,眼眶中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勉强扯了扯唇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个“好”字。
    钟灏一身绯色婚服,在众人簇拥下向皇帝行礼,随后牵引着李令月一同登上车马。
    丽质也跟着登上队伍之后的马车,与不少要前往观礼的宗亲们一同离去。
    因李景烨未下令回大明宫,是以亲迎的队伍需从骊山返回长安城中,六十里的路程有些遥远,裴济早已领着羽林卫军在宫城外等候,将众人护送归城。
    这一路皆是官道,格外平缓,事先又有羽林卫军清过道,队伍没有刻意减缓速度,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城中新筑的舞阳公主府邸而去。
    钟家新赐的宅邸与公主府只隔一条夹道,两边相同,钟灏与李令月居公主府,钟家其他人则居在新赐的国公府。
    此刻府中已宾客盈门,一切就绪,待新人一入内,便奏起鼓乐。
    钟承平与夫人杨氏喜不自胜,满面堆笑,引宾客们先向丽质行礼,随后便将她引至观礼席的最前端。
    一路上,众人目光都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与婀娜的身段上,或惊艳羡慕,或窥探好奇,或鄙夷不屑。丽质都作不见,只微笑着从容坐下,与众人一道观礼。
    礼成后,便是宾客们欢庆宴饮。
    丽质与众人略饮了两杯酒,便不动声色地四下逡巡,待在人群中见到熟悉的身影,便即借故离席,带着春月往后院中去了。
    待进了屋,春月悄声道:“娘子,方才裴将军身边的石侍卫让我将此信交给娘子。”
    她说着,自袖口中取出个极细的芦管递过。
    丽质才将外衫褪下,闻言动作一顿,伸手接过,从中取出卷做细长样的纸来,展开阅览。
    只见纸上只寥寥数字:“子时三刻,东北角门,着帷帽。”
    字迹骨架端方,朴素而遒劲,其后未见署名,可丽质一看,脑中便下意识浮现起裴济那张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脸来。
    字如其人这话,说得一点不错。
    她看罢,便走近烛火边,将这短信点燃,投入炭盆中,等着其烧成灰烬。
    自那日裴济从玉女殿离去后,二人已一月有余未在私下见过,白日若在宫中偶遇,也不过如常行礼便擦肩而过。
    她想起那日他说的话,只以为他此后都不会再来寻她,今日忽然再收到信,着实有些吃惊。
    他恐怕已借着提前来巡查的时候探过地形,东北角门离她住的院子极近,又要她戴上帷帽,倒像是要出府一般,也不知到底要如何。
    她坐到榻上灯下,思忖片刻,道:“你先去歇会儿吧,到子时咱们过去。”
    春月如今已认得不少字,方才看信时丽质也未瞒着她,她顿时明白过来,点头取了两个帷帽后,便要去侧间。
    然而她才踏出屋,尚未将门关上,便见廊下行来个一身鲜亮衣裙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眉眼间与丽质有三分相似,身量不如丽质的纤细中带着丰润,反而更清瘦高挑些。
    她本生得明媚动人,独具风情,只是行走时,左腿微跛,不住地上下起伏,稍损仪态。
    她便是钟家大娘兰英。
    春月当即面上一喜,唤了声“大娘”,却见兰英面色沉静,不辩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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