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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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的话她没说出口,他却明白了。
    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没心没肺,能施予他这点微薄的感激已算慷慨。他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能这样占有她,得到片刻欢愉,已经足够了。
    只是心头还是忍不住拂过一片阴郁,那一声“三郎”也不住地回响,他还想要其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令他浑身冷汗涔涔。
    他瞪着黑暗的虚空片刻,只觉心底一阵空虚,方才得到纾解的欲念渐渐卷土重来,催着他抚住她纤薄的脊背,重新翻身而上,将她压下。
    纠缠之间,丽质浑身肌肤都已绯红。
    她精疲力竭,连眼皮也掀不动了,只拿一根纤细的指尖戳他胸膛两下,含糊道:“将军该走了。”
    裴济却没像先前一般自发起身,穿衣离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一抚着她脊柱上分明的骨节,一面沉声道:“今日不走了。”
    “不行。”丽质仍闭着眼,脑中虽混沌,眉心却拧了拧,毫不犹豫地拒绝。
    裴济掐了掐她的腰,重新覆住她的唇吻了片刻,嗓音低沉道:“今日不在宫中,没有别人,不会有事。”
    已是后半夜,前厅的喧闹也渐渐消失了。
    丽质实在困顿不已,指尖再度戳了戳他,也不再多言,便即陷入深睡中。
    第45章 清晨
    李令月自在厅堂中行过礼后, 便由身边的宫人们簇拥着离开宴席,入了新房之中。
    这座府邸和这间新房都是早先就建好的,虽婚礼仓促, 屋里的布置却半点不失华贵气派,从锦绣被衾到梨木折屏, 这些年里母亲一点一点替她挑选备下的新房妆奁都一一陈设在屋中。
    她望着满室闪耀的金玉器物, 只觉眼底一阵刺痛, 忍了一整日已经有些麻木的面庞慢慢垮下,几乎就要哭出来。
    身边跟来的宫人心有不忍,不由劝道:“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 公主可千万别哭。太后殿下定还念着公主呢, 若是知道了,恐怕也要跟着伤心。”说着,她又看一眼李令月隆起的小腹, “况且,公主还怀着胎, 女官说过, 不可忧思过度。不如叫人给公主送些饭食来吧!”
    如今已到十一月,李令月腹中之子已三月有余, 渐渐显怀,近来呕吐得更严重了。可她每日都郁郁的, 一味地犯恶心,却什么也吃不下, 每回需要身边的人反复劝说才肯稍稍吃下一些。
    寻常妇人怀孕, 身型免不了要变得更丰腴些,可她却在得知后的这短短一个多月里瘦了不少。
    如今身边的宫人都是太后亲自指派而来的,一心替公主着想, 心中不免都有些着急。
    李令月坐在铜镜前,看一眼镜中妆面精致艳丽的自己,又垂首抚了抚小腹,忍耐片刻,才将那一阵泪意憋回去。
    “不必了,我累了,先歇吧。”她面色冷淡,伸手将发间的金钗取下。
    宫人望一眼屋外,诧异道:“可是驸马还未回来……”
    李令月将金钗重重搁下,发出一声响:“不必等他,这是我的府邸,难道我不能做主?”
    那宫人见状,不再多说,当即捧温水巾帕来,替她将妆面卸下,换上宽松的起居服,到宽阔的床上躺下。
    熄了灯,屋中陷入黑暗,前厅之间的喧闹声却时不时透过屋门缝隙传入耳中。
    李令月只觉心底一阵烦躁,将锦被拉上来些掩住双耳。可那声响仿佛无孔不入,隔着厚重的锦被仍旧源源不断地钻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终是忍无可忍,仰面躺着,瞪眼望着床顶,面无表情地等着这一切过去。
    她的新婚之夜,在无限的煎熬里过去了大半。
    后半夜,喧闹渐歇,她终于模模糊糊的阖眼陷入浅眠中。
    然而不出片刻,原本复归宁静的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便听宫人紧张道:“驸马,公主已睡下了——”
    来人正是在宴上喝得醉意熏然的钟灏。
    他一张白皙的俊俏面皮泛着红,眼神也混沌不清,仿佛没听见宫人的话似的,不耐烦地一挥手将她推搡出去,自己则跌跌撞撞扑到门上,一下将门扇推开:“公主——我,我回来了……”
    屋里仍是一片漆黑,他脚步不稳,才冲进去两步,便踢到一处坐榻,登时疼得跌坐下来,不住呼疼。
    宫人慌忙进来将灯点上,冲已缓缓坐起来的李令月躬身道:“公主恕罪,驸马擅自闯入,奴婢实在阻拦不住。”
    李令月没说话,只沉着脸看坐在地上蹙眉叫痛的钟灏,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若说真正为这桩婚事感到喜悦的,除了钟家人,恐怕再没有旁人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吏之家,只因家中出了个美貌的侄女,不但摇身一变成了公侯之家,还娶到了她这个公主,从此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
    这样的好事,恐怕历朝历代都难见到。
    她想起婚仪之上,钟承平与杨氏二人望着她既谄媚,又得意的目光,只觉一阵厌恶。
    她撇开眼,面无表情道:“把他赶出去。”
    紧接着跟进来的几个宫人忙应声要靠近。
    钟灏似乎清醒了几分,抬眼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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