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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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门时便有人通报过,是以脚步才落至前厅门前,就有一只木制杯盏朝他砸来。陆九霄侧身避了一下,可陆行像是算准了似的,那只杯盏还是稳稳砸在他肩上。
    恰是灼伤的那边。
    陆九霄皱了皱眉头,朝一脸担忧的妇人道:“母亲。”像是没瞧见陆行似的。
    袁氏上前,攥住他臂膀两边的衣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道:“你伤着没有?”
    陆九霄一个“没”字还没吐出,陆行便阴阳怪气道:“伤着,我看他死在那秦楼楚馆最好,省得给我添晦气!”
    “侯爷胡说八道什么?”袁氏蹙眉,“昨夜担心得一夜未眠的人,不是你啊?”
    当着这狼崽子的面被袁氏戳穿,陆行一梗,黑着脸转过身子。
    陆九霄抿唇看了他一眼,又道了几句宽慰袁氏的话。
    他这烦人落泪的毛病,约莫就是被袁氏和贺敏哭出来的,女人哭起来,当真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真没伤着?”袁氏迟疑地问。
    为让她宽心,陆九霄忍着疼抬了抬胳膊,“真没伤着,外头传言不可信。”
    袁氏这才松了口气,放他回了松苑。
    陆行顺着袁氏的视线瞧了眼,道:“还看什么,没伤没病的,且宽心吧。”
    “宽心什么?他肩颈伤了,不愿意告诉我罢了。他不说,侯爷还真当他无恙?”袁氏说着,鼻尖一酸。
    陆行亦是愣了数刻,他还真没瞧出来。
    袁氏缓缓落座,头疼地摁了摁侧额的穴位。她想起年幼的陆九霄,在冀北和初来京都之时,那个年纪的男孩,也没少同人打架斗殴,带着一身伤痛回府,可每每都会主动寻她,要她上药,同她喊疼。
    那双如星似月的眸子里,全是对阿娘的信任和依赖。
    却不知从何时起,便再也没有过了。
    究竟是从何时起呢?袁氏也想不明白。
    -
    松苑里,尹忠正肃着眉头给陆九霄换药。
    他道:“属下打听过,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今日早朝,好几本折子参了此事,皆道永定侯府家风不正,要圣上降罪,圣上亦是微怒,当着百官之面,斥责了侯爷。”
    陆九霄眼眸微眯,以身犯险救个妓-子,撑死了也就是他沉湎酒色,何至于此?
    降罪?降个哪门子的罪?
    近日,他还真是不得安生。
    “你去打听打听,参奏的折子,都是谁递的。”
    尹忠颔首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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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霄在府里安生了四五日,袁氏照旧日日命后厨送一碗汤来。
    且还要陆菀盯着他喝下才行。
    陆九霄将空盏递到他面前,“行了吧,赶紧走。”
    陆菀低低“嘁”了声,捧着碗盏回去复命。
    此时,陆九霄抵着唇咳了两声,他抬揉了揉眉心,气色算不上佳。
    尹忠忍不住道:“主子,这是夜里着了凉?属下将府医请来瞧瞧。”
    “不用,没歇好而已。”他淡淡道。
    近日也不知怎的,一至夜里他便失眠多梦,梦也不是甚好梦,弄得他整日都全身乏力……
    他想,总不能是玺园住久了,认床么?
    第33章 人参汤
    《芙蓉帐》
    陆九霄皱着眉头,重重阖上眼。
    半梦半醒,他又梦见血色染红的役都城……
    此时正值亥时,月明风清,暮色渐沉。四处躁动的空气,犹如夜里摸不着的鬼魅,举着一把看不清的明火,悄然靠近。
    侯府斜对的将军府,西南一角的院子隐隐透出一丝微亮。
    书案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账簿和卷宗,贺凛披着玄色薄衫,眉目凛冽,修长的食指一页又一页地翻过书页。
    这些,全是近半年来锦州樊安山山崩遇难之人,大多是进货的商贾,运货的镖头,也有探亲的妇人。
    无一例外,死于山上巨石滚落。
    陈暮道:“大人可知,锦州近月还流传不少关于樊安山的谣言,都快传成真的了。”
    贺凛微一蹙眉,抬眸道:“说。”
    “流传最广的,说是樊安山上有神明庇佑,凡是经过此而死之人,是前世今生福泽不够,没有气运跨过这条界限,因着此番言论,锦州的四处庙宇香火比过往几年还要旺盛,全是给自家积福的,现下少有人敢往樊安山一处行路,纷纷改了水路出城。”
    贺凛指间摩挲着卷宗纸页,“当地知府不管?没派人前去查看?”
    一次两次山崩尚且可说巧合,那十几桩命案,怎么说?
    一般而言,好好的山脉,除非人为破坏山体,否则怎会一次又一次山崩?若是人为破坏,那便好猜了,无非是挖隧道和开矿。
    陈暮道:“查过,说是什么也没查到。”
    贺凛垂眸,又去看头的账簿。是他想方设法,从胤国公府拿出的摹本。
    可这账面上,一一,实在干净,让他无从下。
    但真有这么巧?半年前胤国公府世子李擎从圣上那儿接了桩修建锦州柏河河堤的差事,便常常往返锦州。
    此后,樊安山山崩就愈发频繁,死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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