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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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椿知道。”闻人椿低眉顺目,袖中却隐着掐红的掌心。她大概真是好日子过久了,被左一句“娘子”右一句“椿姑娘”喂得喜滋滋。从前听这种话,她都是不过心的,哪像此刻,心都像是被人攥在手心。
    “瞧,还算懂事。”许还琼的长嫂拍拍闻人椿的脑门,就似刚刚训完一只听话的狗,要赏一记抚摸,“若心里真是同表面一般,既忠心又听话,那给我们还琼当妹妹帮着理家,其实也无妨呀。”
    “嫂嫂,不是说了不要再提此事嘛!”
    许还琼半羞半怒,闻人椿却觉得聒噪,巴不得就地生出一道墙,隔开他们许家所有人。
    只是隔不开的,她没有爹娘撑腰、哥嫂帮腔,凭自己一人就只能受着。
    故而她用尽全力去想些旁的,譬如那个再也没开过口的男人心中在想什么。
    他与她成亲的日子是否是为了许府才一拖再拖的。
    亦或者——成亲那日,新娘子是不是要换成许还琼。
    年长婆子声音浑厚,一下就将闻人椿从放空中拉扯回来。她提点许还琼的长嫂莫要言多必失,点完又说:“这霍家哥儿早就同大人说得明明白白,与这位小椿姑娘是主仆情谊。莫要撺掇,教人平白再生绮思,害人伤心了。”
    “怕是小椿妹妹不这么想。”菊儿驳了一句,立马被婆子瞪了一眼。于是那婆子又问闻人椿:“小椿姑娘,你与霍家哥儿可是清清白白的主仆?”
    “我与主君自然是主仆。”闻人椿不犹疑,捏着自己的虎口,一记不够便两记。她讲完便劝自己,不必伤心,不必介怀,说过便忘了吧。她与霍钰是什么关系,他们自己知道便好了,要这么些婆子女使知道又有何用。
    只是话出了口,还是变成刀子割在了自己心上,淋漓滴着血。
    “表哥。”霍钰的声音大不不小,他偏过小半个身子凑在许珙身旁,似是无意问起,“今日不是要为还琼讨公道吗?怎么我瞧婆子女使一个个费心得很,还拾起旧事、替我立起规矩了。当年我落难,也不见她们热心至此啊。”
    “妇道人家嘛,没个准头。”许珙耸着颧骨打起哈哈,而后冲许还琼的长嫂招了招手。
    那婆子却仍立在原地,朝霍钰拜了拜,讲道:“霍家哥儿,老奴斗胆请命,此番确是要为您和府上重立一番规矩。想当年,小姐是最注重家规家法的,老奴能有今日本事,也是因小姐教导。老奴实在不忍由着您的府邸与她所想背道而驰。”
    “娘自小也教了我不少,难不成教我的与教您的还有差别。”
    “老奴不敢。只是府院杂事多而繁,小厮女使又多是贫贱愚钝之流。要哥儿一个个教,恐会扰了霍家哥儿的大事。尤其像这些嘴碎的,往后不知要惹出怎样的麻烦。”
    “箩儿确实难教,有劳您费心。可要一竿子打死一片……”霍钰轻笑,“难不成许府没有一个半个嚼舌根的?记得小椿的那些闲话传得可是快极了,您当时可有听过,还是讲过?”
    婆子不曾料到霍钰竟是这般反应,抖抖索索跪在了地上。她总想着霍钰是那位跟在许梓君后头的少年,万事随意,极少辩驳。想必后院之事他是无心掺和的,不曾想……婆子又将幽深眼神落在了闻人椿身上。
    “我如今也不是好欺负的少年郎,就请带话给舅舅,不必为我劳心太多。若是连家宅都不平,也不必再去生意场上搏杀了。”
    “主君也是怕您要操心的太多,累坏自己。”
    “有表哥和还琼四面帮衬,已是省事许多。”
    许珙听自己被波及,连忙喝住不识相的婆子,训道:“天色也不晚了。既然确有嘴碎的,你按父亲吩咐的,就事论事罚了便是。又没头没尾扯些什么!”
    霍钰瞧了瞧外头的天,顺着讲:“统共是奴仆间的事,那就有劳婆子留一晚,辛苦教导。还琼身子好了才不久,还请表哥表嫂早些带她回去歇息。”
    他这逐客令,下得也是明显。
    许珙脸上依旧是事不关己的笑容,他正拱手道着再会。
    反而是许还琼不肯轻易离去,抓紧了霍钰的宽大袖摆:“钰哥哥,若我以前真是不堪的。那她们也没说错,不该罚的。”
    “还琼。”他柔着声,在她手背拍了拍,“你怎会不堪呢。”
    “就是啊。姑娘,她们就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妒忌你呢。”
    “琼妹妹,既是命里该忘的,就由着忘了去。何必自寻烦恼呢。”
    众人的安慰拥着许还琼渐行渐远。闻人椿的耳朵却得不了片刻休息,只因身旁箩儿叫起了疼。
    “小椿姑娘,烦请您也将袖子提提高。”那婆子一视同仁,给了箩儿十下打,接着便要轮到闻人椿。
    箩儿本要替她受,被她拦住了。十下打而已,她不仅受得住,还能全程不喊一声疼。
    “小椿姑娘倒是块吃苦的好料子。”婆子的话听着实在不像表扬。
    闻人椿回房的时候,箩儿还躺在长凳上受竹鞭击打。刚开始,箩儿喊得凶极了,但婆子是打人的个中好手,大抵早就练出了阎罗心肠,下手丝毫不见收敛。箩儿很快就被打得喊不动,只木木地眨巴眼睛,痛的时候,她的眼睛好像会眨巴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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