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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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人
    文/statue
    上海。1861年。
    皇帝病死的消息已经传过来,她却没什么感觉了。母亲曾多次抱怨她的出生,那时候她的母亲还在抽那长远幽深的烟,举着一只半大的旧烟斗,那样子又有些入迷。她挨过脸,凑到母亲的烟前面,噘嘴也要吸一口,母亲一把把她的头打过去,这力道有点飘,轻得不像她,“不要脸的贱.蹄.子,跟着你父亲收网去!她吸了吸鼻子,把灰色的余烟吸进鼻子里,往屋子外走。她刚走到海港口,一只“洋人”船又开过来了,父亲把小渔船放在一边,给他们让路,那深神色让她觉得有点碍眼。
    她走过去,“爹。”
    父亲一回头,扯了她的胳膊往自己身后拉,一边骂她,“死.蹄.子,你过来干什么?”她压低了声,“爹,你干什么呢?”
    父亲瞪了她一眼,小声回答,“拿货。”
    她想起那烟,木讷地点了几下头。
    那轮船停下了,从里面第一个出来的,是个少年。
    金头发,蓝眼睛。
    她说不清楚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是心碎了还是心跳了,只是觉得,洋人就长得这样吗?
    …
    父亲又在打母亲,骂她吸,骂她花钱;她去烧火的房里收拾死鱼,父亲说洋人要在他们这里吃东西。她说这里穷,来这儿吃干什么,父亲说看见那小屁孩儿没?他自豪地说那小孩傻,忽悠他让他来这穷地方吃东西。她问,“来我们这儿吃饭有什么好处啊。”其实她都懂。父亲打她脑壳,“傻不傻!拿钱啊。”她又“哦”了声。
    那晚上很热闹,长得一个样的“洋人们”围着一个长得不一样的小屁孩儿,说着叽里呱啦的话,让那小屁孩儿不断从口袋里掏出圆滚滚的金色实心玩意儿。她一直看着他,看他终于不太高兴,皱起那浅金色的眉毛,大声骂叽里呱啦的话,蛮好听的。他把手从白衣袖管里把那金色的东西又抢回来,大“洋人们”又也不高兴了,一堆人开始骂。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吵得很。
    父亲能听得懂一点洋文,她去问,父亲只说小屁孩不想卖烟。她问,“为啥不卖了?”父亲一挠头,把她一推远,“管这么多!”她默默地受了委屈,回房,母亲又在哭,地上有碎了的木烟斗,她去拾,母亲拿手一屈,不让,说是自个儿的宝贝。“你的宝贝碎了。”她陈述。母亲也哭,哭得更吵,她心里烦,推门出去。
    夜又黑,她又走到海港那儿,有人忽拉住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她听不懂,也不回话。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划”地一声,亮了火,吓了她一跳,那人咒骂一声,她一回神,是那个金发少年。
    他也终于能看到她,又说了几句。
    她摇头,不懂不懂。
    他拽了下头发,那表情像是很苦恼一样,又伸手扯住她的袖子,往前走,又回到之前吃饭的地方,一众人已经散了,他歪了歪嘴唇,露出一点像是骄傲的一点神色来,有点漂亮。
    他拿蓝色的眼看她,她也看回去。
    他突然笑了,往他的怀里丢了一个很重的东西,硬邦邦的,猛地往回走。
    …
    她最后一次看见他,还是在那临海的港口,他鼻青脸肿,嘴角歪到一边去,似乎有点骄傲,一如既往,几个高大的,一个样的“洋人们”架着他的胳膊,往港边走,嘴里咒骂着,边吹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少年淡金色的头发在余晖里,勾勒出半道月光的颜色。
    …
    他送她的东西被卖掉了,父亲赶着小车去卖的,她跟着一起去,半路那东西摔在地上,打开了金色的半边儿,里面摸上去光滑平润晶莹,底面压着一个黑白的小人儿,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把那玩意儿一拾起来,掉了一路的泪。
    —完—
    2019.4.23晚
    …
    …
    …
    后记:
    写这文的时候,想了很多,有关鸦.片.战.争的,甚至还有圆明园的
    那个时代国人对死没什么概念,和洋人之间也有诸多深仇大恨,我想写一个单纯的故事,刚接手父亲庞大家业的有点自负的少年尚有几分骨气,不想做亏心事,将英国禁止买卖的鸦.片卖到中国
    而最后的结局是,他死了
    女主最后之所以哭,就是因为她已经隐隐约约知道男主已经死了
    可能你们看没多大感觉吧,我写的时候,想了很多场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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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之前,先说明一下,本文并无历史背景,纯属练笔之作,与往日写作风格有很大区别
    文笔不好,纯属胡写的,4月23写在本子上的,现在誊写过来,以没文化的小姑娘的视角写的,所以部分情节模糊化,不懂可以问我
    熟悉鸦.片战争历史的菇凉应该知道,烟是指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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