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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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打量起他们二人。
    “呵,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堂堂宰相房相如……” 他抱臂而立, 歪头斜看道,“宰相不在里头喝喝酒、看看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房相如倒是镇定自如,仿佛方才那一脚不是他踹的似的,淡淡道,“君既然知道某是大明宫的宰相,就也该明白,大明宫里的前殿的事情,没有本相不管的。君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懂宫里的规矩无妨,自然有本相一一告之。”
    漱鸢被他拉在身后挡着,瞧不见房相如此时脸上阴沉的神色,只听得到那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有暗箭蛰伏蓄势待发似的。
    阿史那思力对中原的文臣一向不屑一顾,本想再奚落几分,却被房相如愈发凌厉的目光震了回去。他冷冷一笑,瞥着暗处哼声道,“宰相应该比我更懂规矩,却也不知你们中原公主的手腕,宰相握得了,本王却不能握么。”
    漱鸢回过神来,才发现房相如方才一直拉着她的腕子没松手,正巧被这家伙看去了。脸上一红,赶紧挣脱开来,越过房相如的肩膀冲他喊过去,“你无耻!分明是你无礼在先,房相刚巧路过而已。如今,你还在这口出狂言,真是该死。”
    想调戏公主不成,又被宰相蹬了一脚,从头到尾已经很是丢人。可瞧着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站的如此亲近,不像君臣,倒像……
    “思力大王还是请回吧。若是陛下知道了此事,怕是两国和睦也到此为止了。你父亲派使臣千里迢迢来到中原,为的可不是叫你在此乱来的吧。”
    突厥王的下一任争夺之激烈房相如是了解的,一句话出口,一下子捏住了阿史那思力的七寸,叫他将待说的话咽了回去。
    若是真的闹大了,不说战或不战,只怕是回突厥之后继承人的位置要落在二兄的手里了。
    阿史那思力弯唇掸了下袍子,扬声道,“也罢。这里黑灯瞎火,我还以为是哪个宫女冒充公主,想不到竟是真的公主殿下。若不是宰相亲自说明,看着刚才你那样子,我还以为,是宰相的相好。”
    “你……” 漱鸢气不打一出来,正要开口辩解,却被房相如悄悄按下。
    房相如冷冷道,“君的所作所为在本相这里记下了。在大华,冒犯公主是大不敬,无论如何,本相会依法提交大理寺置办此事。是放是罚,都有大理寺卿裁决。至于旁的,” 他断然振袖,低声道,“本相自然行坐端正,君若是不甘心,大可上报陛下,也省了本相走程序的麻烦。”
    月色自乌云后洒进华庭,照在房相如的脸上,只见他嘴唇紧闭,面如寒霜,叫阿史那思力居然畏了几分。
    房相如在朝堂的严苛执政的手段他有所耳闻,起初只觉得不过是文臣玩弄权术的把戏,如今在此对峙,忽然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他似笑非笑着点点头,“威胁我,宰相是头一人。不过,我喜欢和聪明人过招。”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宰相身后的李漱鸢,又道,“既然公主与宰相有话要说,本王就不打扰了。”
    说完,阿史那思力慢慢后退,终于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漱鸢万万没想到会是房相如突然出现,这时候才脱了险,终于长舒一口气,对着他的后背轻声道,“多谢房相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真不知……”
    后头的话说不下去了,方才那阵厌恶的触感总算消散,有他带在身边只觉得心安。
    “臣碰巧赶到罢了。公主放心,现在没事了。” 房相如转身环袖揖礼,起身后也不问她什么。那些会叫她难堪的事情他只字不提,只要人没事,就好。
    他早看出来这个阿史那思力心怀不轨于是才跟了出来,谁想碰上她一个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
    房相如垂眼瞥见华庭回廊上的酒盏,然后望着她她,皱眉道,“公主饮酒了?”
    漱鸢咬了下唇,声弱如蚊喃喃道,“只喝了一点。” 说完她心虚地抬眼偷瞧他的样子。今日房相如着典服,华美的紫衫在身,更显得其不世之姿。头一次见他穿这身,漱鸢瞧得挪不开眼,心里怦然跳得发慌。目光顺着他下颌上系住的帽带往圆领衫下看去,宰相喉结一动,显然是要说话。她立即垂下眼,装作酒后茫然。
    房相如四下看过去,不见幼蓉冬鹃,又看她穿着轻薄的衫裙,心中猜着大概是午后闲得无聊于是跑出来玩,也没顾得上带什么衣服,于是颔首道,“天气凉,公主回吧。” 说着,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她披上,道,“今夜不宜在外,公主更不该一个人在这饮酒。”
    他的外衫带着熟悉的冷香,披在身上顿觉着被他环绕在怀似的。今夜宰相有些怜香惜玉,或者是亲眼看见她被堵在一角的绝望的神色触动了心弦,又或者是对她在宫中遭遇如此不堪而感到内疚,总之他批评的时候声音也带了点难以察觉的温度。
    漱鸢没理睬他的话,四指从袖子里伸出来虚按着太阳穴,秀眉微蹙低声央求道,“我头疼,房相扶我去休息好么。”
    房相如闻声仔细看她,单薄的鹅黄色的纱衣长裙里是一件栀子花色的小襦裙,发髻上簪大牡丹,下插茉莉花。晚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摇,她也站的颤颤巍巍,月色下看着几乎快要与夜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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