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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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大多连在一起,地契占地也很大,位置则是都在翔庆军。
    翔庆这个地名沈念禾倒是蛮熟悉。她曾经跟着母亲去那一处的榷场同贺兰山人买过皮毛,记得当地应当还算繁盛,只是唤作翔庆州,并不作翔庆军。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来到此处,原本的“沈念禾”又去了哪里,可日子总得过下去。
    见了这封信,又看到后头的产业,沈念禾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有个缓冲的余地,不至于饿死。
    眼下自己所在之处,应该就是“六郎”府中。
    这一个“沈念禾”家里用得起澄心堂纸——虽然是仿的,穿得起白叠棉布,父亲有这样一笔字,又持那样的林下之辞,少少也是名士出身。
    沈父临终托孤,托的是个未及笄的女儿家,怀揣巨财,犹如小儿持金过市,其中风险,不问自知。看他信中言语,极有成算,不是平庸之辈,那所托对象,多半是个能叫人信得过且靠谱的。
    名士之交,多也是名士。沈家自有家门在,愿与六郎结亲,那亲家自然不当是穷苦门户。
    可她此时所处的房间,最多能夸一句砖瓦结实,里头摆设已是简单到朴素的程度,难道这“六郎”是个什么隐士不成?
    沈念禾心生疑窦,正思忖间,外头忽有人声。
    她方才听得那妇人同大夫说话,已知其人并无恶意,又见了怀里信件及房地契,立时醒悟过来,这家人不给自己换洗衣衫,怕是为了避嫌。
    不过孤身相投,当真要拿捏起来,再如何防备也是无用。
    沈念禾索性大大方方地坐了起来。
    她手上还拿着信,就听得“吱呀”一声响门响,一个妇人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那妇人见她靠坐在床头,登时面露惊喜之色,道:“你醒了?”又见她捏着信件并房、地契,不知为何,竟是慢慢收敛表情,轻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留得命在,其余东西,没了就没了,也不必挂怀。”
    第2章 人中洗澡蟹
    那妇人圆脸宽额,中人之姿,瞧着四十上下,相貌很和善,此时虽有意遮掩,然则无论口气还是表情,都难免流露出几分怜悯之意。
    沈念禾看着她表情变化,心中顿生不妙之感,讶然问道:“什么没了?”
    话一出口,她便察觉自己声音粗砺沙哑,颇为难听。
    那妇人看她反应,十分吃惊,只做没听见她发问一般,岔开话道:“我姓郑,你裴伯父行六,我家那一位行七,你唤我婶婶便是,眼下好歹醒了,可有哪一处不舒服?嘴里渴不渴?肚子饿不饿?”
    原来那“六郎”姓裴。
    郑氏问着话,手中动作不停,先把托盘放到床边的桌案上,不待沈念禾作答,便径直翻转茶杯,提壶倒了半盏清水送过来。
    沈念禾见她不回话,也不去追问,双手接过那茶杯,依言道一声“多谢婶婶”,又靠床行了半礼,忖度着这“沈念禾”的身份并口吻,歉然道:“鄙躯体弱,实在失礼了。”
    那郑氏连忙将她按住,急急道:“你这孩子,你我两家什么交情,哪里就要如此客气。”又道,“大夫给你开了两剂药,我已是煎了来,一会先喝碗粥,再耐烦着把药吃了——你来这一路,身子亏空得厉害,必要好生将养,总归已经到了宣县,安心住下便是,旁的俱不要多想。”
    沈念禾品其言,观其行,越发疑窦丛生。
    从那大夫离开到现在,最多不过一个时辰,郑氏这样快就能把药捡回来煎好,看来裴家并非隐于山林,多半是居于市井之中。
    可这郑氏所着乃是布衣,指腕间空无一物,头上只有一根木簪,此时又是亲自端茶送水煎药,纵使其中有对“沈念禾”的重视,更多的原因,显然是家中并无侍从。
    这裴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沈念禾虽不是书香门第出身,却也另有见识,知道有那么些世家,为显家风,特要族人不许用仆妇,务要自给自足。
    难道裴家也是一般?
    再一说,这“沈念禾”怎么也是世交之女,看这郑氏行事,裴家颇重礼仪,见“沈念禾”此时醒来,于情于理,当要同裴六郎说一声,而裴家六郎的夫人出于礼貌,也要来见一下自己才是正常。
    可郑氏却挪了张椅子过来坐于床侧,一副要好好坐着照料病人的模样,并无出门知会此事的意思。
    沈念禾满腹狐疑,心中略想了想,便有了主意,抬头郑重道:“婶婶,我既是已经醒来,当要先去拜见府上长辈才是,只不知家中伯父、伯母同叔叔三位,谁人此时方便?”
    郑氏面上一怔,犹豫了一下,复才和声道:“你且休息,过几日好了再说此事。”
    沈念禾道:“已是大好了,断没有作为晚辈,却如此失礼的道理。”
    两人一来一往,那郑氏见沈念禾实在坚持,只得道:“我原不愿此时同你说,怕你多想——你裴六伯年前去了,眼下只有我同继安两个,继安比你稍大几岁,眼下在衙门里当差。”她回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又道,“约莫也就是这个时辰差毕,等人回来,我就叫他来见你。”
    沈念禾听得“继安”二字,很快反应过来,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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