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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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处耘一时哑然,只好再问道:“三哥,我恍惚间听得说那冯芸是司天监监正的亲传弟子,不过没听槊苏监正还收了她女儿——这沈念禾应当没有正经学过吧?她算学如何?”
    裴继安有心激他一下,便道:“念禾家学渊博,于算学上钻研甚深,比我更为厉害,你算学这样差,平日里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又不在,可以去问她。”
    谢处耘的脸色难看得像生啃了一斤黄连似的,瓮声瓮气地道:“我问她做什么,我平日里不过算些简单的小数……”
    裴继安却是正色道:“我手里头一桩要紧事,过一阵子应当就要开始办了,此事与圩田、湖田有关,当中不少点要用到算数之法,你若不懂,叫我用谁?”
    谢处耘的心血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叫他想来,自家三哥有正经事,自然头一个是要他上,绝无可能叫他人抢了自己的头筹去。
    只是他热血上头只是一时,一见得边上裴继安桌前堆积如山的书册、纸页,上头的图绘,纸上的算术,登时觉得自己连看都难看懂,更别提何时才能晓得如何去做了,一时便似被人把热乎乎的头摁到雪地下头的冰水里一般,凉得不行,只好喃喃道:“三哥,我实是想要同你一齐做事,可要是不会怎么办?”
    裴继安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拖着椅子坐得近了,道:“我今次想要把荆山边上的圩田修了,当真除却图纸,还要去细细勘探旧堤同地势,当年谢叔叔同我爹为着这事情花了十年的功夫,他二人虽然不在了,我们两个眼下却是都在衙门里头,趁着彭知县还能任个一年半载的,快些把那圩田打理清楚了,才好去说服杨知州,再做州中的……”
    谢处耘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就想起来小时候见到父亲同裴六伯两个时时同出同入,为同一桩事情卖力的样子,当时不晓得,此时只觉得天底下最好的兄弟也不过如此,再想到三哥今日要同自己完成父辈的心愿,不但是承袭了他们遗志,更像是延续了他们的感情一般。
    他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热血不住往头上涌,便是冰水也压不住,几乎要在脑袋里头滚沸了,急急道:“三哥!我会学的!”
    只是应过之后,又想起一桩事情来。
    第145章 见蠢蛋吃大亏
    谢处耘进得衙门之后,虽然只是跟着裴继安当个差吏,却已经不再像从前只晓得四处混迹的,他听得说要修圩田,马上就知道这必定是个大工程。
    钱、人之类的,以他的脑子还没能想到,却是立时抓住了另一件事,忙问道:“三哥,你同我都去修圩田了,那公使库怎的办?谁人去管?”
    公使库眼下已是宣县衙门的收入大头,今次光是第一批《杜工部集》就卖了近万部,给书铺的价格由二十一到二十五贯不等,除却成本并彭莽那个败家仔拿出去送人的,账上足足躺了十余万贯钱,而书坊外头此时还有无数书商拉着马车在门口排队等。
    此时的状况,不但是一书难求,便是葵街上头的客栈里都住满了书商,连一房也难求。
    为这着许多书商涌入,又带着许多伙计、镖师,叫宣县的茶楼、酒肆生意都好做了不少。
    公使库的书只要继续印一日,钱就能哗啦啦往里搂一日,天长日久,当是连宣县的连商税都能往上涨,同棵摇钱树也无甚差别了。
    在谢处耘看来,此事从始至终都是自家三哥做的,自然应当由他继续管,可一旦提出想去主理圩田之事,谢图、谢善父子肯定会想把肥差搂回来,而彭莽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哄一哄,说不得就当真松手了。
    这叫他怎么能服气!
    裴继安心中不是没有感动,然而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最后只好叹道:“才说你进益了,怎么一下子眼光就又如此短浅?难道区区一个县衙的公使库,就能把你圈住?”
    谢处耘原还不忿得很,听得这一句话,却忽然像是被打了一个闷棍似的,茫然无措起来。
    裴继安没有再多说,而是另寻了三本书,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道:“看来只背两本书还是太少,叫你有功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索性添多三册,过几天我来考你。”
    谢处耘又是羞愧,又是自责,只觉得果然还是自己鼠目寸光,叫三哥要花那许多力气来带携,然而等到低头看到那垒得足有五六寸高的书堆时,才终于感觉出几分不对来,可要说哪里不对,好似又只能怪到自己头上,一时之间,更是难受得眼泪都快要被逼出来了。
    ——怎么回事?本来只要背两本,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背的书一下子就翻了比之前一倍还多??
    果然一旦扯上沈念禾那个蠢蛋,自己就要吃大亏!
    ***
    沈念禾自然不知道有人为了打听她究竟会不会算学,最后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好对着一堆书流眼泪。
    她听裴继安解释之后,又从彼处取了许多文书、手札并算稿回房,当夜早早睡下,次日起来,本是要去同郑氏一起整理行李,却被打发了回来。
    郑氏出门近两个月,回到宣县之后,自有相熟的门户要去走访,对沈念禾的自告奋勇很不以为然,笑道:“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别在此处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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