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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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得了消息,便再坐不住,想了想,寻个理由把长子郭安南从清池衙门叫得回来,带着他一同去了宣县。
    郭保吉此次乃是私下出行,又想看看实情究竟如何,是以特地轻车从简,只带了三两个从人,同长子一齐直奔荆山脚下,长河边上。
    他一到得地方,就吃了一惊,转头问郭安南道:“此处正是水路罢?我记得我们回来时好似不是这个样子。”
    郭安南也大出意外,道:“若是儿子没记错,前月从京城回来时我同大人一起路过此地,此处左边乃是荒地,右边这是湖泽……”
    眼下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片荒芜之地,就仿佛变了一个样一般。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曾经在不久前见过此处原来的样子,只是听得旁人说,郭保吉都不敢相信。
    太快了!
    原本破烂不堪的堤坝或被推平,或是重砌,曾经被水漫灌的地方,此时河水退去,已是建起了丈余高、六七丈宽的圩堤。
    远远望去,甚至像是一道城墙蜿蜒而行。
    此时此刻,圩堤内外都是人,有三五成众的,有二三十成群的,有人在搬砖挖沙,有人在砌墙填坡,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有人在种树!
    甚至还有人运了一车又一车的芦苇过来,栽在圩堤下。
    第175章 碰面
    郭保吉把幕僚召了过来,问道:“此处怎么在堤坝上种柳树、芦苇?”
    其中一人也颇为不解,道:“想是为了护堤?可从来只听说种树护山,少有听闻种芦苇护堤的……”
    另一人则是道:“找个人来问一问便知。”
    郭保吉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他由武转文,自然比不得其他的官员好找门客、幕僚,而原本的谋士都是擅长在行军作战、粮秣转运上头出谋划策的,少有长于治事者,尤其遇到这般县镇当中的事务,就有些不凑手。
    虽说急也急不来,可若是下头人不好用,上边人也难做出成绩,越是做不出成绩,名声就越不好,那些个有能耐的人就更觉得此处不可栖。
    是所谓强者恒强,弱者越弱。
    他转头看向了长子。
    郭安南也是正经读书出身,又在清池县户曹司中做了好几个月,可谓认认真真,并无半点懈怠。
    可他毕竟年纪轻,刚去衙门,旁人再怎么也得看其父郭保吉的面子,自然不可能给那些个奔波劳碌的活予他干,多是做些文书、案头工作,时不时还能跟着知县、县丞四处应会。
    若说学没学到东西,肯定是学到了的,可落地到做实事上头,哪里有这么快。
    况且各地有各地的方法,十里尚且不同音,清池又不是宣县,他又不是裴继安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回事。
    郭安南的性子,说得好听些,是踏踏实实,说得难听点,就是讷于言语。
    他本就是给匆忙从衙门里叫得回来,半点准备没有,又跟着父亲急急赶路,好容易到得堤坝边上,才喘了几口气,就又给丢了这样一个难题出来,一时有些发怔,好一会才干巴巴地道:“像是为了护堤……”
    郭保吉在心里叹了口气。
    平日里不觉得,这一回去京城,他带着儿子上门拜访各处故旧,就渐渐发觉出不妥来。
    郭安南脾气是好,为人也足够宽厚,只是太不醒目,另有一桩,不知道是不是在县衙里头待久了,又总是对着文书、宗卷,看起来就有点木木的。
    做人可以木,可做事却不能木。
    行事里头失了机敏,此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好,将来怎么办?
    幸而还来得及改。
    自发现之后,郭保吉就时常把儿子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他待人接物,还想要激他的进取之心来,又多有考问。
    他自己十四岁就上战场,身上全是刀伤剑痕,大仗小仗,数以百千计。
    一将成名万骨枯,尸堆里爬出来的人,再如何收敛,也有杀气同煞气。
    即便是自己亲生父亲,可年少时郭保吉外出征战,后来又因母亲亡故,父子两个相处其实并不够亲近,眼下又被时时严问,多数情况下,回答之后,郭安南都明显能看出父亲的不满,难免就更为忐忑。
    人越忐忑紧张,表现就越差,如此循环往复,倒叫郭保吉越发失望起来。
    郭保吉带着儿子同三两个随从往前走,一面细看荆山脚下的情况,一面想要找个人来问问。
    只是目之所及,只有干活的民伕,看不到几个身着公服的人。
    郭保吉也不着急,招来今次跟出来的幕僚,细细问了问这荆山脚下堤坝的来历,并从前宣县圩田的情况。
    那两个幕僚虽然不擅长水利、屯田之事,可毕竟是文人出身,来投郭保吉前,就颇做过一番功课,此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此处的地理、历史一一道来。
    郭保吉问得很细致,边问还边看,先还骑马,后来索性翻身下马,走在河边、堤上,徒步行了小半个时辰,慢慢就走到山坳拐角处的一座小院外头,恰好跟从里边出来的张属打了个对照脸。
    郭保吉不认识下头这些个小喽啰,可张属跟着裴继安出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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