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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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氏笑意顿了一息,很快复原了神色:“哪能呢,你别听那些瞎传的话,这事儿啊,就是圣上明察秋毫,我家老爷才得以脱罪…咳咳,总归,是圣上英明。”
    说起这事,钟氏也是心内复杂,满口难言。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女儿为了救父,巴巴地去求了博安侯,给人当丫鬟使唤,还坠马摔折了手?
    这铁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以她思来想去,还是和女儿商量了,决定要把这事瞒着,就连自己丈夫都没有告诉。
    卓氏也不是个蠢的,见她这样作答,便也笑也不多问,笑意朗朗间,再转着去作别的叙话了。
    落难后复又东山再起的感慨、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桩桩一件件,都且有得聊。
    等这老姐俩亲亲热热地唠完,钟氏把卓氏送到府门口时,天时已近晌午。
    还未到深冬,已是大地寒凝,万物凋零,又因为没有出太阳,天畔有些灰濛濛的。
    而此刻长春宫内的气氛,一如这使人感到气闷的穹窿一般,阴霾四漫。
    长春宫内,当值的宫人们个个浑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方才听到茶盏、玉壶等拉拉杂杂的东西掉地后,她们正想进去收拾,却被宋皇后给厉声喝了出来,现在个个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刻,主子的怒火就要殃及到自己身上。
    内殿中,宋皇后胸膛不停起伏,眼心眉梢都是怒意,显见是气急了。
    指着立在一地碎杂之物中的梁致,宋皇后指间发颤,眼里也浮起暴虐之色:“致儿,你信不信我让那彭氏女子活不到明天?”
    梁致面色如常,淡声回道:“母后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有什么是做不出来?这话,儿子自然是信的,无有半分质疑。只是母后可要考虑清楚了,您若是动了月儿,我也不会苟活于世,可惜母后没有第二个皇儿,可去替您争,您想要的一切了。”
    “放肆!你是打哪儿学来的这些混账话?”
    宋皇后被气得险些站都站不动,她咬牙又切齿地:“我且问你,那岳憬之事,可是你插的手?”
    梁致不语。
    宋皇后恨铁不成钢,把桌面拍得嘭嘭作响:“冥顽不灵,你简直是冥顽不灵!你是皇家儿孙,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要不到?非要去痴恋一介低贱的孤女,她是给你施了什么迷心的蛊术不成?”
    梁致低眉,笑着答道:“她若给我施了蛊术,那蛊,也是我自愿中的。”
    宋皇后:“你!你这是存心顶撞于我!”
    梁致弯唇笑了笑。
    玉树般的郎君,即使是立于凌乱中,仍是一派清雅俊朗。
    梁致缓声道:“若母后如此理解世间情爱,那我便借这话问母后一句,是否父皇,也给母后施过蛊术?”
    宋皇后头昏目眩:“你说什么?”
    梁致神色不变,声音温朗地,吐出一句句无比凌厉的话:“母后屡屡戕害父皇的子嗣,当真只是为了替我留住那储君之位?明明是母后善妒,受不了父皇身边有其它女子,更受不了父皇与其它女子育有子嗣,可母后惯来是这样,喜欢给自己的私欲套上崇高的外袍,再大义凛然地用来裹住我。”
    “——那余莳欢何罪之有?要论起来,也是父皇的过错罢了,可你妒火中烧,偏要把矛头对准那余莳欢,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些话像雪后冰棱一般,把宋皇后砸得眼冒金星,她向后趔趄半步,跌坐在椅上,好半晌,都像失了知觉一样。
    待识觉重归,宋皇后不可置信地喃声道:“你、你是在数落我?”
    想到余莳欢,宋皇后如同被人踩了痛脚般,拧着蛾眉来,厉声叱道:“你为了外人指责我?孽子,你居然还替余莳欢那个狐媚子说话?她若不愿委身于你父皇,自去寻了死路,岂不一了百了?此女是个心机甚重的,你还当她良善无辜?真真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不敢数落母后,只想让母后知晓,儿子已长大成人,不应,是任你拔来摆去的物件。”
    梁致直视她:“论宗排资,儿子是嫡长子,那储君之位,本就该是我的,若非母后戕害过余莳欢、害得七皇弟流落民间,今时今日,父皇也不至于那样偏心疼爱他,更不至于,与母后几近陌路。”
    宋氏如同被煌煌玄雷击中一般,她眼中倒逼出泪来:“致儿,你怎能这样说母后?母后步步钻营,也是为了你、也只为了你!我堂堂一国之母,却要放下身段去笼络朝臣,还有你那正妃,她不时就要来找我哭诉,我又得帮你哄着她…”
    她恨声:“朝中、内院,哪一处我不帮你用着心?你不体谅我也就罢了,还句句戳我心窝子!再有,你忘了你长姐么?她堂堂公主,却要去给人冲喜,我们娘俩这是都是为了谁?我这般苦心为你!致儿,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这个当娘的么?”
    气氛静得骇人,只能听到宋皇后因激动过度,而呼嗤呼嗤的呼吸声。
    半晌后,梁致忽然溢出声轻笑来:“如此,儿子便回应下,母后前番说的那句话罢。”
    “——今日这些话,无人教我,我也无需人教。母后何等心思,儿子心中其实清楚得很。以往,儿子不是不通透,只是过于体谅母后,才对母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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