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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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我就不能和你同甘共苦吗?”
    汪从悦抚摸着她的手僵住了。
    “妹子,你从前够苦了,”他也很认真地回答,“何必再去讨一回苦。”
    他想结束这个话题,怀中的少女忽然用力抱住他,将他按压在床榻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过于粗暴的亲吻。
    少女几乎是撕扯着他的唇,以一种近于将他拆解掉,吞入腹中的势头,咬得他只觉出了深刻的疼。
    汪从悦只能强忍着这场发泄,任凭湿漉漉的铁锈味一丝丝漫进口中,又被少女的舌卷走。
    他甚至有些发抖,但被她更加用力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如果这样就能让她消消气也好。
    消了气,就不会再纠缠着,问那些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了。
    汪从悦忍了许久,这场啃咬撕扯仍未结束,禁不住疼得一声闷哼。
    他唇上撕咬的力道渐渐轻了,换做很柔和的亲吻,是一种带着悸动的温存,将那些残余的痛楚一一抚平。
    “小哥哥,你想让我同甘,我偏要共苦。”
    秋枕梦终于放开了他,执拗道:
    “料想张公公养子有其他宦官的门路,我备上重礼求一求,进宫还是容易的。”
    汪从悦抿着唇。他唇上定是伤了,或许还不止一处,浅淡的腥甜于舌尖蔓延。
    “妹子,你就不能听我一句话吗?”汪从悦有些无力地问她,“你好歹也听上一听啊。”
    少女伏在他胸口,同样以无力到痛苦的语气问道:“小哥哥,你可不可以再信任一点我的手艺和眼光?”
    秋枕梦声音带着哭腔:
    “小哥哥,你就不能拼上一把,走一次险路吗?孤儿寡母过日子太苦了,我已经过够了,再也不想重新来一次了。”
    汪从悦轻轻捧住她的脸。
    他仔细地为她擦去流淌的泪。
    他记起那年听说的,岭门发生了雪灾,皇帝派了官员前去赈灾。
    当时贪腐的官员太多了,岭门官吏递上来的奏章,都说灾民们喝的粥,几乎能数清楚有多少米粒。
    那时候,一批官员人头落地。
    他恰好换了班,有了假,出宫给娘娘买东西。
    良都也下着雪。不合时令便斩了的人头,染红街道上一片纯净的厚雪。
    年幼的他本该害怕这种场景的。
    可他穿着暖和的棉衣,戴着雪帽,手中捧着娘娘喜爱的小玩意,呆呆地望着刑场,竟然半点畏惧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家乡刚刚有过灾祸,妹子家里只有一个娘,她们还能不能熬过严冬。
    本就稀少的赈灾粮食,她们能不能抢到。
    还能不能……
    等到他攒够了钱,回去探望她们。
    于是那场雪,就变得分外可憎起来。
    孤儿寡母的日子太苦了。她如此坚持着入宫辨认,到底是有多惧怕这样的生活呢。
    惧怕到,连很可能会当庭处死的结果,都不害怕了。
    汪从悦按着秋枕梦后脑,轻轻压了下来,报以仔细又轻柔的亲吻。
    少女亦温柔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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