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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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西厂特有的褐衫圆帽的宦官审问了她一个多时辰,然后留她一人在那儿直到一刻钟前才被孟春放出来,领到这间屋子找到幼安。
    见到幼安的时候,她正蜷缩在短榻上睡觉,与她那间犹如冰窟的屋子不同,这间屋子炭火烧得旺盛,都快将人暖化了,珠珠才放下心。
    只是看到幼安衣服上的污迹时,她的心又被揪起,好在叫醒她后,她的状态正常,甚至还带着笑。
    幼安和珠珠开门出去,干燥的寒风扑面而来,宫中静悄悄的,庭院中除了六个大缸之外别无装饰,所有屋门敞开,任由冷气穿堂,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幼安原先还打算去和周津延告别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开始打鼓,转头和珠珠面面相觑,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几乎是同时,两人转身迈着飞快的步伐往大门口走去。
    站在宫道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两人才像是活过来了。
    幼安认不清方向,还是珠珠点出这宫殿就在慈宁花园的东南方,正是司礼监掌印值房。
    “司礼监掌印?值房?”幼安嘀咕了一声,跟着珠珠往咸安宫走。
    珠珠小声说:“督公怕是马上就要升迁了。”
    幼安对内廷了解不深,只知道周津延掌管西厂,权利很大,好奇地看珠珠。
    “督公原先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西厂提督,如今前头的掌印太监死了,督公自然要接掌印的位置。”珠珠不敢大声谈论周津延。
    幼安还是懵懵懂懂的,她未进宫前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京城西街新开了家果子铺亦或是东街的胭脂铺上新了,她对这些了如指掌。
    而朝中大事倒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摇头,半点儿时政都不通,偶尔听见些什么,还是逛街时无意中入耳的。
    就像周津延一样,她只听过朝中有位凶神恶煞的太监掌管西厂,专做行恶之事,人人惧怕。后来进宫遇见了他,相处过几次,才对他有了一些了解。
    “坐上那位置大概就是与外庭的许阁老一般地位了。”珠珠思索了一下该如何表述,她了解也不多,索性给她举了个例子。
    许阁老幼安还是知道的,首辅名臣,年纪轻轻便入阁拜相,而人们口中的年轻都已经五十三四岁了,而周津好像还没有二十五岁。
    幼安嘀咕道:“那说明他和许阁老一样,很厉害喽!”
    珠珠僵硬地点点头:“可以这样说吧!”但私底下无数人都在议论周津延,称他的提拔是蛊惑陛下,阿谀奉承得来的。
    不过这些话,她万不能给幼安听。
    回到咸安宫,却发现今日院子里这个时辰的人比往日多。
    康太嫔头未梳,披着外衣,似乎是着急忙慌地起来专门瞧她的,站在廊下用手掩着口鼻,口气中似乎带着嫌弃,幽幽地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太妃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不过瞧你这模样……想来昨夜不好过吧!莫不是受罚了,你还好吧?”
    说是关心,其实不过是幸灾乐祸。
    康太嫔又瞧她两膝有灰,猜测她不会是被罚跪了吧!她忍不住快笑出声。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形容不堪,但也不至于臭烘烘的吧!幼安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地想。
    尽管心里惴惴不安着,但面上却是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说:“多谢太嫔关心,原先昨晚就能回来了,但忽然下起软雹,路上行走危险,便在司礼监值房宿了一夜。”
    幼安衣服虽然脏,但精神尚可,不像是受了一夜刑的人,康太嫔狐疑地指着她说:“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幼安不想和她说这么多,眼波流转,娇声说:“不小心从榻上滚到地上,好在身体没再摔伤,不过沾了一些灰罢了。”
    “就这样?”康太嫔声音拔高,“你屋里差点着火的事情也没同你计较?”
    “我屋里只是起烟,没有着火,本来就是个误会,我怎么会有事情呢!”幼安真诚地点点头,小手从宽袖中伸出来,托着一只袖炉:“喏!担忧我被冲进来要灭火的宦官们吓到,督公还送了我一只袖炉作为赔礼。”
    康太嫔似乎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震惊地看着她,是她没睡醒,还是幼安说胡话了?
    幼安给她看了一眼袖炉就收回去了,揣着手,正经地说:“我先回屋更衣了,太嫔也早些洗漱吧!免得过会儿和成太嫔冲撞起来。”
    每日雷打不动的行程被便是去慈宁宫请安。
    东西两个侧殿各有各的烧水房,康太嫔和成太嫔同住西侧殿,自然公用一个,经常为谁先打水而吵起来。
    可幼安认真的劝告听在康太嫔耳朵里,却只有满满的优越感,觉得她在瞧不起自己的嫔位。
    康太嫔盯着关上的东侧殿殿门,气得直跺脚:“她怎么敢嘲笑我!”
    侍女低着头,不好回话。
    康太嫔气疯了,但一想能有几个人从那人手中毫发无损的回来?那袖炉昨儿白天还没见她用过,不会真是那人吧!想想那尺寸,那花样,再想想纪幼安耀武扬威的样子。
    康太嫔忽然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这人不会勾搭上了周津延吧!
    康太嫔早前从赵亮那儿打听过周津延,许多净了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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