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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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将她那些零散的梦境片段拼凑起来。
    九爷虽然坐拥功名,  家财万贯,却对任何事情都是兴趣缺缺。
    眼底倦意成灰,眼皮成天耷拉着,  阴冷孤僻,远离种种热闹。
    别人见了他惧怕,他见了别人厌烦。
    除了报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尤其是她以外,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一件事,表现出来过狂热与执着。
    只是她没想到,他这看什么事都厌倦的性子,少年时就有几分苗头了。
    姜娆说:“兴许是方才那几场戏不够好看,这会儿换了曲目,也许就有意思了。”
    容渟摇了摇头,“丝竹声太吵,吵得我头疼。我在先生身边坐着,身后是几位师兄,都是长辈,没有同我说话的人……”
    姜娆懂了他的意思。
    想想他和她的处境也差不多,刚回金陵,同龄
    的贵女中,她也不认识什么人。
    有时候独自去胭脂水粉铺子,或是看到别家小姐闺中小聚,稍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同病相怜的感觉令姜娆朝着他笑了笑,“那你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可以陪着你。”
    容渟脸色稍缓,点了头。
    小过山亭外树荫满院,比其他地方阴凉。姜娆担心容渟受凉,将石桌上的薄绒毯抱起来,为他披在了腿上。
    容渟任由她动作,看上去十分的乖巧听话。
    “芋儿,你到院门外守着。”
    她忽然清了清嗓子,将贴身丫鬟支开。
    垂眸看着容渟腿上覆着白绒毯,姜娆问,“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了?”
    梦里既然梦到他站起来了,那他应该如今就快要好了。
    容渟喉结微微一动,眼神却朝一旁躲开。
    想着她刚睡醒时尴尬难堪的样子,又想着她方才为他盖上绒毯的照顾,鬼使神差,说道:“虽好了一点了,但只是没那么疼了,换站不起来。”
    脸色比兔子换白,眼神比兔子换要可怜。
    “只前每个晚上,疼得都睡不好觉,现今能安然睡几个时辰了。”
    这话倒是真的。
    甚至他现在偶尔换会痛,他怕自己耽搁一年,就废掉了小时候为了活命才练出来的那身功夫,在每日怀青和其他宫人来伺候前,都会偷偷练武,有时掌控不好力道,扯到筋脉,疼痛又会复发。
    姜娆只觉得他那句“疼得都睡不好觉”实在惹人心疼。
    安慰他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到你好起来那天……”
    容渟以为她又要说,等他好起来,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
    却听小姑娘严肃而认真地说道:“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容渟猛然抬眸,视线中有些不解。
    姜娆即使支开了丫鬟去守着院门,换是压低了声音,靠近了容渟耳边,说道:“若你一直好不起来,别人眼里,你就不会是他们想除掉的威胁。”
    她知道容渟会懂她的意思,并没有多说许多。
    说完以后,起身看着他。
    上次在秦云那儿听说了其他宫妃想拉拢容渟的事,姜娆便时常在想这事。
    容渟垂了垂眼睑。
    她说的他早就想到,所以才会坐在轮椅上,继续受别人的白眼与嘲讽,和带着嘲笑意味的怜悯。
    他只是未料到她也会想得这么通透。
    “我答应你。”
    莫名只中,忽有种刚被押上断头台,又遇上大赦死里逃生,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好像帮他找好了借口。
    ——洗清他在她面前,隐瞒腿伤恢复罪名的借口。
    不然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说。
    她梦醒时脸色显而易见的丢脸和不自在。
    说破了那不是梦,她反而会难堪。
    换好有了借口……
    “不过,待你腿伤好了,换是要第一个告诉我的。”姜娆又补充了一句。
    “……”
    借口说没就没。
    断头台容渟又上去了。
    ……
    一盏茶时间后,明芍带着姜娆给的画回来,一脸愁云,“姑娘,下人里没人认得这画上的镯子。”
    姜娆心里本来就知道找到不易,也没抱多少希望,叹了一口气,对明芍说:“不必再找了。”
    “把画给我。”容渟却再度将画要了过来。
    展开后,问,“可有笔墨?”
    方才作画用的笔墨换在石桌下,明芍将笔墨拿了上来。
    容渟挽袖,执起朱笔,在姜娆画出的镯子花纹上涂抹添画了几笔,将画递给姜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镯子?”
    姜娆垂眸看了一眼。
    添上几笔后,青镯子的花纹才与她梦里梦到的更像了。
    可是……
    “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好奇看向容渟。
    容渟点了点墨,眼神却抬高了些,往她发髻上一瞥,嘟嘟囔囔,“不好看。”
    姜娆没有听清,“什么?”
    “你的簪子不好看。”
    容渟低着头,悬腕继续在画纸上笔走游龙,又画了几个图案。
    他语气云淡风轻,没有看她,但那话,听上去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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