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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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该做的事总归要做。他呆了片刻,也只能像往日般穿上圆领袍,束上蹀躞带,收拾停当,出了院门,自有几名随从牵马相候,一行人如往日般直奔左亲卫衙门而去。
    此时不过五更三刻出头,大约还是阴天,天色犹自黑沉沉的,只有东边隐隐开始发白,却离天亮还远。北风劲吹之下,此时路上行人稀少,整座教业坊里,也只有街角处卖饼的小铺里炉火红亮,油灯高燃,引来了几个早早出门的行人,说笑问答之间,总算给这冰冷的冬日黎明添上了几分人气。
    元仁观出门前什么都没吃,若换了往日,他也会让人去买几个饼子回来垫垫肚子,此时他却是一丝胃口都没有,抬头看着那默然敞开的坊门和坊门外愈显黑沉的天色,他几乎有种掉头回去的冲动,然而想到父亲元弘嗣那令人心悸的微笑面容,元仁观到底只是闭了闭眼睛,任由身下的坐骑慢吞吞将他带出了坊门。
    从教业坊的南门出来,拐弯便上了直通皇城的上东门街,足有六十多步宽的大路上,此时也是车马寥落,在晨光熹微之中,唯有路边的树丛灌木在风中不停摇摆,倒像是无数个不怀好意的黑影。元仁观几乎是咬着牙才转开了视线,抬头看着远处紫薇城的隐隐轮廓,想着李家今日之后的下场,心里这才畅快了几分。
    走过两坊之地,眼见前头就是通远市的南门,突然马蹄声急,迎面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天边微微亮起的曙光正照在来人的脸上,元弘嗣冷不丁一瞧,全身的寒毛顿时都竖了起来——这是,这是三郎李玄霸?
    不,这可不是他们计划里的事!想到玄霸那手神鬼莫测的功夫和他可能会对自己做的事,他忙不迭地勒住了缰绳,几乎就要拨马而走,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来人此时已离得更近了,瞧得出皮肤微显黑黄,眉目之间英气勃勃,却是二郎世民。
    他这么单人匹马的跑来做什么?
    元仁观心头惊疑未定,李世民转眼已到跟前,蓦地将马一带,那匹青色大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元仁观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李世民虽不及玄霸厉害,骑射也很是了得,自己得当心些?但更要紧的是,想到待会儿自家还有一番谋划,不会叫他坏了事吧?
    李世民并未下马,指着元仁观喝道:“元家狗贼,果然让我堵住了你!我昨夜才知道,你竟敢生生扭断了我二姊姊的胳膊,还把她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昨日更是差点让人缢杀了她!我真要好好瞧瞧你,看你这人皮底下,到底是什么心肝,居然做得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元仁观听得不由皱眉,李世民难道是专程来骂他的?这些话虽不好听,他却也懒得纠缠,当下冷冷道:“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让开!”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突然冷笑起来:“你当我乐意管你的事?你元仁观不过是个贱婢之子,你那生母,给我家倒恭桶也不配!是你们元家祖德不修,才会让你这种下贱角色做了世子,难不成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我呸!若不是因为我二姊姊,你这样的下流胚子,二郎我原是瞧都懒得瞧上一眼,你便是替我提靴,我还怕你那贱骨头脏了我的鞋底!”
    元仁观原是庶子出身,自打当了世子之后,最恨的便是有人提及此事,旁人也知道他的心病,自是绝口不谈,又何尝被人这般指着鼻子踩着痛脚的斥骂过,而且每一句都带着他最恨的“贱”字……看着李世民一张一合的嘴,元仁观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挥鞭指着世民怒道:“你们把他给我拖下马来!今日我要活活撕了他这张臭嘴!”
    他的几个随从相视一眼,都知道此时的元仁观违逆不得,当下有人带马上去堵住了李世民,有人便下马动手拖人。
    李世民大概是出来得太急,身上竟是什么都没带,虽是拳打脚踢,喝骂不休,但被几个健仆一通围堵拖拽之下,到底还是摔下了马来,被几个人按住了手脚。元仁观听他字字句句还在说自己血统卑贱,早是气得面红耳赤,自己也跳下马来,对着李世民的脸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眼见那靴尖就要碰到李世民的脸,不知何处一块石子飞了过来,正击在元仁观的膝盖上,疼得他几乎跳了起来。众人也是一惊,就见从通远市的南门方向,又是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身黑衣,风帽兜脸,手上微扬,第二颗石子便砸在了按着世民右手的健仆头上。
    这是……是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元仁观心头一凛,突然意识到自己险些犯下了大错:自己刚才气急攻心,居然把最要紧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这下伤了李世民,那不就坏事了吗?不过此人来得倒正是时候,谁都会觉得他是为了救李世民而来,自然也就更不会疑心自己的话了。
    这人的马来得更快,眨眼之间便已冲到元家人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根短短的铁棒,劈头盖脸地对元仁观的随从们打了下来,那几人也算身手矫健之辈,却没一个能躲开,转眼间就头破血流地躺了一地。元仁观纵然早有准备,心里不由也是颤了两颤:这、这也演得太逼真了吧?
    他心里倒也不大害怕,面上却少不得做出一副气愤模样:“你是什么人,胆敢如此行凶!”
    来人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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