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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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海方才借口倒茶,已听了个七七八八,当下机灵上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依奴婢看,定是错不了的了。”
    原来皇帝幼时也得高人批过命,说他为破军星降世,命相极硬,且有克妻之相。刘璋本来半信半疑,谁知随着年岁渐长,那“头风病”发作得越来越厉害,连召寝都不能,遑论娶妻?心里已然信了三分。
    故而这些年后位一直虚悬,哪怕蒋太后几次三番劝说他立贵妃为后,他也没应。如今有了桐桐,贵妃就更不在考虑的范畴内了。
    只是,刘璋也担心,是否真如批言所说的那般,倘他真立了夏桐,岂不成害了她?哪怕不为医治自身的怪病,他也舍不得这女孩子芳龄早逝——她那样活泼讨喜的性子,本该无忧无虑一生才是。
    谁知依琳公主的无心之语为他提供了另一个思路,也许,夏桐便是他命中注定在等候的人,后位之所以迟迟不决,便是要这女孩子来填补的。
    晚上刘璋仍旧留宿关雎宫,借口闲谈问起夏桐幼时的事,夏桐听后却糊涂了,“批命?妾怎么不曾听说?”
    刘璋满怀殷切的看着她,“你再想想,是不是忘了?”
    夏桐沉吟再三,仍是摇头。她真不记得,应该也不是原主的记忆——她是胎穿,穿过来就已经到宋氏肚子里了,难道宋氏挺着个肚子就能算出凤命?连男女都不知道呢。
    刘璋见她一脸懵懂,也不失望,兴许是夏家的长辈瞒着她偷偷去过寺庙也说不定,这种事太过重大,没道理程耀会故意捏造这段情节。
    至于是否属实,等明日见过清源法师就知道了。
    刘璋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次早也不要夏桐伺候梳洗,忙忙的上完早朝便来到乾元殿里。
    一位须眉皆白、身披袈裟的老师傅已等候多时。
    刘璋双手合十,客客气气唤道:“大师。”
    清源并未行跪礼,只深深鞠了一躬,“贫僧参见陛下。”
    刘璋看他脸上沟壑纵横,十足显出老态,一双眸子却精光四射,心里便知道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他也不跟清源打哑谜,直截了当的道:“敢问大师,是否曾为云阳伯府的一位夏姑娘批过命,那女子在家中行三,生得杏眼桃腮,俏丽不凡。”
    他没见过夏桐小时候的模样,猜着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她那种脸型照说总不会越长越难看的。
    清源很快回忆起来,应该说此事印象太深,他一把年纪也难忘却,遂深深点头,“确实。”
    刘璋眸子里带上一丝殷切的光,“那么结果如何?”
    清源来之前,已经听安如海介绍过那位夏昭仪的盛宠,原本有三分迟疑,此刻也消弭无踪,“夏姑娘的命相贵不可言,是天生凤命。”
    称她夏姑娘,自然是觉得那位贵人不会长久屈居在昭仪的位分上——看眼前这位陛下的模样,似乎也早有此打算。
    刘璋几乎难以抑制住心头的激动,手上的杯盏几乎捏碎,还好是木制的,晃了晃便稳住了。
    他恭敬地朝清源作了一揖,“多谢大师对朕说实话。”
    老方丈却微微蹙眉,“敢问陛下从何处听得此语?”
    他记得当时拿龟甲和蓍草卜完卦后,云阳伯府那位三夫人唬了一跳,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说出去——懂得韬光养晦,这才是疼惜子女的好父母。
    刘璋也不瞒他,“朕也是偶然从程参事口中得知。”
    程耀可没让他保守秘密,皇帝当然不管。
    清源眉心微微跳动了些,“是归德侯府的小公子?”
    刘璋敏锐注视到这位老僧的异样,“大师也认得他?”
    清源叹息,何止认得,倒不如这位程小公子是他平生所见最早慧的一个,才七八岁的年纪就懂得偷听大人谈话,连那副卦象也被他抄了回去。当时清源本来想揭穿的,可念在夏程两家本是亲眷,自己一个外人进谗总有挑拨之嫌,且毕竟稚子无辜,总得给他改过的机会,清源想想还是算了。
    谁知程耀年岁渐长,声名也日益显赫起来,清源看在眼里,甚为忧虑——本来觉得这位小程公子身具慧根,倘奋发图强,未尝不能做成一桩利国利民的大功德,可其人好逸恶劳,善于取巧,每每贪图捷径而不务正业,清源总担心他哪一日会步入歧途。
    刘璋没想到这位大师看人的眼光如此精准,只是,他为何独独对程耀这般注意呢?
    清源踌躇再三,还是说了实话,“程施主,似乎并非此世间人。”
    他的命数,与清源之前见过的种种都不一样,甚至于无从断出因果来。
    刘璋难得怔住,什么意思,那程耀莫非是妖怪变的?
    还要再问,清源却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架势,不肯再多说了,只静静施礼道:“贫僧言尽于此,至于该如何做,还请圣上自行定夺。”
    说完,也不要皇帝差人相送,便自觉大步离开。
    到了殿外,搀扶着他的小沙弥方悄悄问道,“师傅,您不是常说天机不可泄露么?怎的适才对陛下讲程公子的事。”
    清源叹息不语。他是惜才,但更多的是不忍,程耀少时以才学名动京城,本该成一代大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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