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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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诛灭暴民首领当夜,大将军仅是杀鸡儆猴,待他日蕲州之乱平定后,大将军将功补过,招抚所产生的费用亦可因降匪之伤亡而削减大半。相比边关连年征伐,穷兵黩武,招安所费之钱财,实在九牛一毛。且西、北两条边防线上,屯兵共一百二十万余,单只忠义侯府,就手握重兵二十万整,此等数目,堪比两省之厢军,冗兵现象,远胜于内地。
    “再者,边防固然军队庞大,可军力羸弱,胜少败多,上不能收失地,下不能安关城,就连大将军最能打的褚家军,这回也得靠和谈善后。平心而论,求和所费,远在征伐之下,百姓之负担,亦远轻于战时。故臣以为,冗兵之弊,招抚暴民只是末,边关战火不休,挥金如土,令百姓赋税无止,不堪其重,方是本!”
    把冗兵之祸根气势汹汹地从招安转移至戍边,顺道再一提褚家军金坡关之耻,在场的寥寥几位武官直气得怒火中烧。
    一国边防,重于泰山,可因朝廷缺钱,边疆将士饮食不饱,装备不利,战败后,用事者不思考如何改善解决,反而认为屯兵戍守逼穷百姓,抵御侵略不如奴颜婢膝……
    知枢密院事吴缙浑身发抖,便欲破口大斥,却听褚晏一声冷笑。
    他像是终于等来这一句般,头一昂,道:“边关战火不休,挥金如土,不比求和经济实惠……所以,范丞相解决冗兵、为百姓造福的方法,就是不择手段坑害忠良,亲手把六万国军葬送在关外吗?”
    声如雷滚,大殿内一阵轰动!
    嘈嘈非议声烈如油锅煮沸,众人骇然相觑,议论不休。
    范申怒喝:“崇政殿内,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褚晏不应,目眦尽裂,直面御前放声道:“臣——忠义侯府褚晏,状告丞相范申及参知政事上官岫勾结边将,谋害国军!”
    ※
    邻墙狗吠声此起彼伏,往日畅通无阻的小甜水巷内一派阒寂,便衣装束的褚家军扣押着马车外战战兢兢的小厮、护卫,看似平静无波的眼底,俱是刀锋凛凛。
    车内,蓦然一记惨叫。
    褚怿抖开那封从刘石旌怀里夺来的举报函,草草过目一眼后,慢吞吞撕毁。
    刘石旌攥着脱臼的手腕,气得呼天抢地,嘶嚎叱骂间,差点儿背过气去。
    褚怿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信撕干净后,自衣襟里抽出一封密函。
    慢条斯理道:“此乃参知政事上官岫私通冀州节度使梁桓生,命其在辽军进犯时假意战败,继而向朝廷请旨,要求褚家军派兵前往支援的证据。刘大人是聪明人,执掌乌台二十多年,应该明白此事背后,绝不止假意战败和借兵那么简单。
    “另外,褚家军大战期间,上官岫和范申一人主和,一人主战,人前争锋相对,人后珠胎暗结,多次煽动幕僚搅乱应敌战略,致使官家错下军令,六万褚家军葬身金坡关的罪证,以及战败后,上官岫请缨前往北边和谈,在会上以嘉仪帝姬美色相诱,怂恿辽王向国朝下聘的罪证俱在其中。
    “烦请大人拿好,稍后上朝,便于检举揭发,一濯乾坤。”
    朔州刺史提供的举报函被毁,刘石旌便已脸青筋暴,这厢再闻褚怿让自己拿着他所谓之罪证前去反咬上官岫,饶是手腕剧痛难当,也不由骂道:“你……简直痴心妄想,丧心病狂!”
    褚怿一笑,并不恼火:“大人如今年知天命,但膝下公子,似乎只马军司三营副指挥使刘纲一人?”
    刘石旌蓦然听得儿子姓名,瞳孔一缩:“你想干什么?!”
    褚怿仍旧是气势十足地坐在那儿,往外打一个响指,片刻,便有沉甸甸的脚步声近。
    刘石旌不敢越过他下车,扑至窗前朝外看去,只见晨曦映照的墙垣下,两个壮汉抬着人事不知的刘纲往地上一扔。
    刘石旌心惊胆裂:“纲儿!”
    褚怿淡然:“令郎贯来眠花宿柳,昨夜在前街的凝香居放歌纵酒,眼下只是宿醉不醒,大人不必心慌。”
    不等刘石旌心落回胸口,又话锋一转:“不过这种烟花之地,向来最耗人精元,令郎虽然年纪轻轻,但如长期这般纵欲过度,哪一次精尽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大人,您说呢?”
    刘石旌悚然而栗,瞪着面前这个气度轩昂的青年,切齿道:“你不过是区区都指挥使,早晚被降职褫权驸马都尉!汴京城中,天子脚下,怎敢如此嚣张?!”
    褚怿静默注视刘石旌,倏然道:“大人见过边关的战场吗?”
    刘石旌一愣。
    褚怿道:“不嚣张的人,是活不下来的。”
    刘石旌愕然瞪大眼睛,便在这时,小巷口传来低低训斥声,依稀是有人想要驾车闯入,却被褚怿的人阻拦。
    刘石旌急中生智,电光火石间夺窗而出,他体格瘦长,竟堪堪从那半臂大小的车窗跌落下去,摔倒在地后,也顾不上浑身疼痛,一径地匍匐往前。
    “来人!来人!……”
    刘石旌舍命奔逃,不出两步,被一个褚家军撂倒在地。这时巷口不知为何,竟没能拦下那驾马车,伴随辘辘车轮声,一辆玉轮金鞍的华贵马车驶入巷内。
    继而停下。
    刘石旌大喊:“我乃朝廷命官御史中丞刘石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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