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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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懿不喜欢容央,从一开始就是。后来更是。
    后来,吕氏对容央好,越是在贤懿面前,越要对容央好。她不单要自己对她好,还要求贤懿也对她好。
    原本的父爱一直被她占着,原本完整的母亲也被分割给她了,打心底对她好,贤懿做不到。可是她没有力量,没有决断,她只能像她母亲说的那样,去顺从,去亲近,去装。
    但是,又装得不够好。
    容央不是全然懵懂的天真公主,她懂得察言观色,她知道宫廷的生存法则,她抵触吕氏模仿自己的母亲,抵触她通过“爱”自己的被官家“爱”,同样,也抵触她的女儿装模作样地来亲近自己。
    很多时候,悲欢是并不相通的。那些年里,相比贤懿的“惨”,容央更多看到的是她的“假”,乃至她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参考王忱一事)。她也不喜欢贤懿,她把她和吕氏等同为一类人,并不充足的宫廷生活经历告诉她,她应该尽量地疏远这一类人。
    如果没有替嫁和亲这件事,这两个公主可能也就是各自婚配,最多一方在婚后继续跟另一方暗中较量罢了。
    但是事实没有如果。
    容央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因为愧疚,在该“斩草除根”那一步时,容央还是礼让了。如果缀锦阁一事性质不那么恶劣(一旦如贤懿的愿,后果可想而知),容央应该还是会继续让。
    贤懿的悲剧令人叹惋,但贤懿的悲剧并不是容央造成的,我想,更多的责任应该在吕氏和官家那里。或者说在命那里。无论是哪一个,贤懿都对抗不动。她对抗不动命,对抗不动吕氏,对抗不动官家,所以她拿唯一能放手一搏的容央下手,借以宣泄自己的仇恨。人被逼上绝境时,可怜又可恨,可恨又可怜,我觉得都正常。塑造这个人物,并没有想刻意地往恶里写,只是想尽量按照这个人物的逻辑去探索、呈现一种“人”。上篇文的反派塑造得不成功,这篇我想尽量取得一点点进步。看到大家讨论(无论是怎样的评价),我很开心,后续的写作也被注入了很多动力。不敢承诺一定会把这位公主写好,但会尽最大的力气。
    肥珠珠,冲冲冲。
    第54章 、决断
    一桌卷宗被怫然掀翻在地, 兼玉器砸碎,乒铃乓啷,一众宫人齐刷刷伏跪下去, 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灵玉的头磕在地砖上, 抖如筛糠。
    官家撑着书桌, 眼眶通红:“如此丧尽天良、残暴歹毒之事……你们竟敢!”
    喉头一甜,官家猛地低下头去,崔全海脸色大变:“官家!”
    崔全海冲将上前,掏出巾帕给官家擦拭嘴角的血,扭头吩咐内侍传唤御医, 官家捂着巾帕把他推开, 一双阴鸷的眼狠狠地盯着地上之人。
    灵玉万念俱灰, 伏跪地上, 只等发落。
    官家梗着喉咙, 森然:“传恭穆。”
    崔全海劝道:“官家龙体要紧,不如……改日再审罢!”
    官家截然:“今日必须审清楚!”
    一声喝罢, 大殿雅雀静默, 无一人再敢吭声。
    不多时, 一内侍领着仪容冷然的帝姬步入殿中。
    灯火一重又一重,贤懿浓妆冶丽,衣裙曳金,脚踩一双步步生香的缀珠凤头履, 迤迤然穿过灯火, 袖手入殿,如常行礼后,坦然跪于灵玉身侧。
    官家盯着她那波澜不惊、涂脂抹粉的一张脸, 一口气差点堵死在喉咙中。
    “主意是我出的,灵玉是被我逼的,巧佩已经死了,再死一个,我有点舍不得,官家把她的罪并在我身上,罚我一个吧。”
    贤懿双眸空寂,声音亦冷无一丝温度,官家怒极冷笑,把嘴边的巾帕愤然扔在地上。
    贤懿的余光略过那上面的一滩血,绷着的下颌收紧。
    “你母亲,就是如此教育你的?”官家哑声,声声戳人,“死一个宫女,你知道心疼,把你的亲姐姐至于那般险恶的境地,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因为妒恨,就藐视王法为所欲为!因为不甘心,就费尽心机害人害己!你母亲也是个和善温蔼之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愚蠢又歹毒的东西!”
    外勾使臣奸污国朝帝姬,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官家怒火攻心,把人骂了又骂,贤懿漠然跪着,不动一下,不吭一声。
    不知骂了多久,官家疲惫地坐倒在圈椅上,应诏而来的御医已在殿外恭候多时,官家却始终不肯传召。
    贤懿耷拉的眼皮突然往上一抬,头往上扬,看着大殿顶端晦暗又繁丽的藻井走神。
    大殿内一时阒静,父女二人沉浸在互不相干的悲愤里,各自困顿,各自煎熬。
    官家突然听到有人唤“爹爹”。
    官家抬头。
    贤懿跪在地上,看向他:“您赐死我吧。”
    ※
    次日,大鄞和大辽的合约在明德殿内一锤定音
    大鄞以嫡帝姬恭穆和亲大辽,保两国互不侵犯,辅车相依,择定于六月初六出降。
    为备嫁,恭穆帝姬即日返回皇宫,其余皇亲国戚继续留居艮岳,陪同大辽使团。
    晨间,荼白、雪青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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