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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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率人转身离去,一时之间闹剧散场,竟只剩下南平与侍女站在空荡荡的风里。
    “都别跪着了,进屋罢。”南平缓过神,沉声对随侍们说。
    阿朵不肯起,边爬边磕起头来:“奴婢原就是想着乳香为瓒多身边贵人所赠,应是陛下所喜。才在这个大日子贸贸然为您熏上,没想到竟惹出如此祸事来……”
    南平叹了口气:“既是有心要害我,哪怕今日没熏乳香,自然也有佛手香、龙涎香之流在等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儿这厢急的团团转:“如何才能让证明殿下清白呢?”
    “就是,我甘愿受罚,务必还殿下一个清白!”阿朵急道。
    一片嘤嘤乱象中,反倒是南平坐得住了。
    她心思忽悠悠飘,不知不觉就落在了东齐宫中的陈年往事上。
    五年前,大皇子连日高烧不退,人心惶惶。瑞妃把两个孩子看的严,特特带回储香宫,寸步不离身边。
    中宫彻查,最后在淑妃的褥子下面翻出了个写着大皇子名讳、扎满银针的纸人。德宗震怒,将其投入冷宫。
    淑妃不堪其辱,为了自证清白,以死明志,当夜上吊自尽了。
    “她还是傻。”瑞妃得知淑妃身故后,叹了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这一死,不是当真落实了奸人口舌么?清白哪里用得着她去自证。这玩意若是圣上想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如今老戏重唱,从东齐换到高城,这道理竟也合适。
    西赛此举漏洞百出,南平尚且年幼都看得穿。瓒多主事多年,难道会看不穿么?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横竖一群女人各怀心思,都围着一个男人、一个位置打转。
    玛索多身后有名门尚族,尚且遇险。南平的故土远在千里之外,谁又能替她撑腰?
    她坐在毡垫上,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方才发髻未干,现下进了暖房,骤然的温热让发烧冰滴子一样,有如针刺。
    如今看来,两件事须得抓紧。
    一是西赛这人居心叵测,留不得。
    二是若想日后有个倚仗,瓒多这男人,她得拿稳了——不管用什么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随侍皆已囫囵睡去。南平依旧躺在榻上殚精竭虑,夜不能寐。
    啪。
    帐门上熟悉的敲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南平醒过味来,几乎是骤然起身——是措仑来了!
    不管先前这位老友的拉扯举动是否有失妥当,此时此刻南平都无比想见到他。
    偌大的雪域,他竟是唯一能倾诉自己不甘的人了。
    然而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又顿住。如今多少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措仑的出现,无异于一个现成的把柄。
    “我不能见你。”她隔着帘帐低声道,“我这会不大舒服。”
    “他欺负你了?”少年关切的问候如同寒冬里的炭火一样温暖人心。
    听到这几个字,南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明明在瓒多质疑时没哭,在臣官诬陷时没哭,在西赛演戏时没哭,现下却失声痛哭,狼狈不堪。
    隐忍的情绪宛如溃堤的河水,奔腾而出。
    她是多么的委屈!
    许久,外面没有动静。
    “措仑?”南平勉强止住哽咽,迟疑的问。疑心是对方不耐烦,先行离去了。
    少年却低声道:“我在。”
    “你还是走罢,被人看见总归不好。”压抑的悲愤被短暂的发泄出来,南平的理智也回来了。
    “好。回礼我放在门口了。你放心,我这就去和他说,保管不再叫你受委屈。”
    少年撂下这句话,声音里饱胀着愤怒,脚步声匆匆而去。
    南平纳罕的撩开帐门,除了远处的守卫,四下无人。地上躺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刀,牛角上嵌着寒光凛冽的利刃,质朴中透露出削铁如泥的锋锐。
    她见过这把刀——还是湖边初遇时,措仑劈杀野山猪时用的。
    少年这是将贴身的武器,送给了自己。
    南平只觉得今天的迷案又多了几重:自己也没送过措仑东西,少年为何要回礼?他这又是要和谁,去说什么?
    第13章 来吧,打一场
    烛火燃尽之时,瓒多一行重又回到王帐之中。
    西赛服侍他脱了皮裘斗篷,交于侍女。
    “你最近倒是有主意。”男人坐下,抬手示意随侍取酒,不紧不慢的来了这么一句。
    西赛原要接过皮囊的手顿住,恭顺的垂了下来:“奴知道王上是恼西赛了,怪我给公主难堪。”
    瓒多眼神瞟了她一眼,淡声道:“怎么会,你也是好心。”
    “是。”西赛秉住笑,冲着男人端起的酒碗里细细斟满。
    瓒多扬手饮尽,些许清亮的酒液顺着嘴角边溢出,流过他滑动的喉结。
    “不用你伺候了,早点去睡。”他擦了擦嘴,目光扫过女人的小腹,许是想起了先前的情|事,话音里带了些难得的温柔。
    西赛就着莲座内的油灯火光,痴痴地看着他英挺的侧脸,不知不觉忘了斟酒。
    在外男人总会给她面子,但私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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