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他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一把匕首,柄上镶着枚红宝石,华贵无比。
    “真漂亮。”措仑很是羡慕。
    “看着。”德加说话的功夫,猛地把刀向手掌扎了过去!
    措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德加手上一颗血珠儿也没冒出来。锋利的刀尖竟然在入手的一瞬间,自己缩了回去。
    “这是龟兹手艺人做的,专门耍把戏用的小玩意。里面有机扩,伤不了人。”德加在措仑耳边絮絮低语,“一会儿阿姆来了,你扎我一刀,吓唬吓唬她。”
    恶作剧大获成功。
    阿姆果然被吓到了,连手里的水罐都扔了出去。
    “我要告诉王后,好好收拾你们!”她气的大叫。
    两个小子早就勾肩搭背,一溜烟跑得不知踪影了。
    “哥哥,我想要这刀。”措仑气喘吁吁停下后,很是眼馋。
    德加笑道:“想得美,等我死了吧。”
    *
    而现在瓒多真的死了。
    不光他死了,信徒无数的西贝货“圣者”也死了,死前没来得及交代出真身在何处。
    西赛怀有正统王嗣,不知逃去了哪里。
    更糟糕的是,百官与尚族派系林立。除了西多吉之外,多的是虎视眈眈的眼睛。措仑常年游离山野,朝中根基并不深厚。
    南平立着,目光扫过圣殿的一地狼藉、已经死去的名头上的丈夫,和蹲在哥哥身边的少年。
    殿外似乎有鸟在鸣叫,热闹欢腾。
    在茫然无措间,她迎来了在雪域度过的第一个春天。
    第26章 不成功,便成仁
    良久, 殿内寂静无声。
    南平虽不爱瓒多,但一个认识了些时日的人骤然死了,总归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措仑与瓒多一母同胞,应该伤心更甚。
    她甚至隐隐希望措仑能够哭出来, 发泄心中的积郁。但措仑只是沉默的守在瓒多身旁, 一动不动。
    “节哀顺变。”南平涩声道。
    “没事。”半晌少年松开了哥哥的手, 起了身, “德加不在了, 爬天梯去了圣莲地,留下的不过是肉和骨头而已。”
    南平蓦地一愣,转脸看向他。
    ——这太不像刚刚失去亲人的样子了。
    少年的脸是平静的, 看不出起伏。
    也许是雪域人的生死观, 让他超脱于世;也许是他不想让身旁的姑娘为他担忧, 所以故作平静;也许是世间再没有他的骨亲, 好像尘缘都被利剑一把斩断,整个人陷入了异样的安宁之中。
    又也许, 是前途漫漫重担蓦然压在少年肩上,让他蒙上了刚强的面具,把无忧无虑的孩童缩进了心里, 再不露天日。
    南平在他的脸上得不到答案, 于是把目光投到瓒多身上。
    人死如灯灭,德加的灵魂也许已经转世投胎了。但男人这具高大的尸身躺在近处,安静如斯, 依旧散发着威严。
    纵然按措仑的说法, 他不在了,停在此处的不过是肉,那也是帝王的肉。
    接下来该如何?
    圣殿的帷帐厚密, 阻隔大半方才的吵闹。但是等到午时,进餐的人势必要来请安,那么堂内鲜血满地的状况就无论如何也藏不住了。
    圣者和瓒多的死讯一旦传开,场面便会急转直下,单凭殿中活着的两个人,是无论如何控制不住局势的。
    “措仑。”南平双手交错,指尖俱是滑腻的血,开口唤道,“不能再等了。”
    少年心里也清楚。
    他似是拿定了主意,一步步挪到圣者身边。一只手吃不上力,只能用左手抻住死去青年的衣领。
    “我来帮你。”南平压抑住胸中翻滚的焦虑,几步靠了过去。
    那尸首身上的血干透了,被殿内的余温烘烤出刺鼻的腥气。
    少年固执的摇摇头:“脏,你别碰。”
    但就在他抗拒时,南平已经弯下腰,用纤细的手抬起了圣者的脚。
    措仑顿住,又听见她问:“是投到祭祀用的火坑么?”
    见少年不语,南平使出了吃奶的劲,把尸首在青石地面上拖动起来,拉出细长血痕。
    措仑跟上,用力调整方向,心里却也因为她的果敢而五味杂陈:初见时,南平不过是个山猪都能吓哭的小姑娘。如今却眼睛不眨,成了毁尸的共犯。
    人行于世,不过水中一叶扁舟。水涨船涨,水退,船停。
    他还在沉思的功夫,尸首已经拖到了坑边。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西多吉的私生子跌进火中,与深恶痛绝的父亲西多吉亲亲密密的烧在了一起。
    生前怨恨纠葛,死后丝缕相连,这道理能跟谁说的明白。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1]
    皮肉碳化的味道再次腾起来,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这里目前最安全,你就在原地等我,不要乱动。”措仑突然开口,打断了少女的纠结,“我去去就回。”
    南平一愣:“你要去哪里?刚刚才有下人和信众看见你死了。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总归是要冒险的。”
    后半句话没说,但南平明白——不是他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