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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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厅自助的桌台上,放着几个餐具的收纳桶,林瑜起先抽出把平刃的小刀,因嫌锋利,又换了齿刃的牛排刀,防他错手割颈。
    递上时,宋远哲的眼色里,明显有稍许不满闪过,但也未有多言和指摘。
    这把钢刀,将室灯反射,入眼皆是锐利而刺目的寒光。
    “摁住他。”
    宋远哲下颚微动,示意林瑜过来,将程念樟接手。
    林瑜听闻指令,未见犹豫,上前直接反扣住对方双肘,交臂捏牢;一手下压背脊,再一手摁住头颈,前膝抵他腿窝,轻松便将其擒拿在了身下……
    行云流水地,竟是意外地顺畅,中途根本未感任何抵抗的阻滞。
    这事实际很反常,但林瑜急于动作,只当他肌肉反应有些迟钝,也并未过多放在心上。
    “宋远哲……你想做什么?”
    因喉管长时间被掐紧,程念樟现时出口的嗓音——
    嘶哑、干涩。
    只是个简单的短句,却让人分辨起内容来,异常还有稍许艰难。
    “就是聊些往事。对了,你知道刘琨是怎么瞎的吗?”
    冰冷的刀背贴着程念樟的侧脸,自额头一路下行,直至逼近眼尾。
    “就是这样,不过刀尖一刮而已。”
    为模拟当时情境,宋远哲快速变手提刀,作势便要戳向他的眼球。
    所幸程念樟闭目闪躲及时,刀锋过境,只有上眼睑的薄皮挨到了一记剐蹭,内里的角膜并未因此伤及。
    “宋总……”
    林瑜皱眉,用眼色指向内厅后,轻轻摇了摇头。
    里面庞杂的人物太多,派系纵横交错,且都各有各的算盘,实在不宜把场面搞得过度血腥,最后授人以柄。
    宋远哲心里是有数的,他再暴戾,也还不至于公然去挑战法理。
    但他也并非能忍的个性,该给的报复、反击和威慑,以牙还牙,是一下也不会见少。
    “程念樟,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酷爱背刺的小人。我要没有猜错……莲山应该也是你的手笔吧?”
    刀口在话间下移至男人侧颈,直抵着他凌厉颌线下的软肉,刃面冰凉,教人胆寒。
    好在餐刀大多不快,只要两人都没什么剧烈的动作,也并非那么轻易,就能划开皮肉。
    “什么莲山?什么叫我的手笔?”
    程念樟装傻。
    历经在监控里发现林瑜的身影,景隆的线人被叫去配合调查,苏岑在敬山差点殒命等等恶事发生以后。
    程念樟早就知道,凭宋远哲心思的机敏,总有一天会把矛头指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怀疑终归只是怀疑,没有实据,再合理也只能算作臆测。
    如今风声鹤唳,为防止对方身上藏有录摄类的装置,取他供词后再投递督导组,程念樟当下是断不可能亲口承认,蠢到把自己给送进纪委的吊灯黑房里喝茶的。
    “你做事喜欢借手,就没想过会有被人反水的时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闻他又离间,程念樟眸光一敛,是耐心即将耗尽的写照。
    宋远哲沉默着,观察了几秒他情绪和动态的微末变化,忽而觉到股无聊。
    “算了,问你等于白问,没意思地很……林瑜,你拉他起来——”
    就在他决心收刀的前刻,刚才一直被平稳压制,趴伏于台面的男人,却蓦地使出蓄力,企图抬起上身,向着他的方向骤然冲撞。
    因程念樟的动作突然又猛烈,宋远哲持刀的手不仅没有及时收束,甚至出于自保的本能,捏柄力度还比刚才要强劲许多,极其容易误伤。
    “啊!”
    只听一声哀嚎。
    沾上血光的餐刀于无觉间脱手,“叮铛”坠落地面。
    林瑜应激将人松开后,退避半步,侧头与宋远哲交换了一个眼神,内中各含复杂。
    “程念樟,你不要命了吗?”
    宋远哲没有亲手杀过人。
    他当下有些慌乱和无措,虽然自己指端没有碰上任何嫣红,但低头入目,却有如浸血般,令人作呕。
    “嘶……”
    程念樟一手捂住颌面下被刺破的伤口,另手则撑在桌面,艰难而缓慢地,借力让自己直膝,再度起身。
    站稳后,他没理身后两人,只随手从桌上拿起张餐巾,给自己按压着,开始止血。
    他伤到的那里,皮层略薄,又接近颈动脉,即便是很小的伤情,也能造出血流不止的骇人假象。
    也不知是刚才那声惨叫传进了室内,还是情人间的灵犀起了作用。
    就在他们三人静置无言的这个片刻,坐立难安的罗生生,终于心生孤勇,独自冲开内厅门口服务生的拦阻,眼含着泪,提裙向他们径直奔来。
    “啪!”
    耳光清脆。
    落在了仍旧怔怔的宋远哲脸上。
    当场的三人,包括跟在后头追出的领班,见状皆是一愣。
    领班毕竟身处局外,感受到气氛不对,在脚步进退间,还是选择了转头,决心先向主桌去通报外厅的惨烈情状,再做后一步的打算。
    “啪!”
    罗生生咬住下唇,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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