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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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接通,那头的青年男子声音沙沙的,像晚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摩挲声:“你好,善初,你还记得我吗?”
    “是你。”善初说,“我记得,你是……游博士?”
    是游念。
    善初记得,他在面具舞会上遇见了游念,因为想着这段友谊能值五个亿,所以他特地和游念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过,善初只是拿到了游念的名片,忘了把号码存进手机里,所以游念打来的时候,电话显示“未知来电”。
    按照西方人的习惯,如果对方是个博士,你就不能叫他“先生”(mr.),得叫他“博士”(dr.)。
    善初便尊称他:“游博士……”
    “你叫我游念就好。”游念用中文说。
    善初没想到游念的中文说得那么好,但仔细想来,游念是华裔,又是个天才儿童,能讲好汉语应该不难。
    游念突然打电话来,使善初感到有些意外。
    善初便问:“好的,游念。我有什么能帮助你吗?”
    “有。”游念说,“昨晚你在舞会里拍下了一个花瓶,我也很喜欢,请问是否能割爱?当然,我愿意多付钱。”
    善初想起来,他在晚会上确实代表格雷基金拍下了一件瓷器。要说善初自己拍的,他当然愿意转让给游念,而且是不收费的转让,但这件瓷器如今记在了格雷基金名下,就有些难办了。
    但细想来,也不难办。
    看格雷伯爵的意思,让善初以格雷基金的名义买东西,也就是让善初光明正大地花格雷伯爵的钱罢了。
    想必格雷伯爵不会介意善初借花敬佛的。
    但善初不想答应得太爽快。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喜欢的话,我当然愿意成人之美。但这个不是我个人买下的,我只是代表格雷基金……实际上,它的所有权现在是归属基金的。”
    “是这样吗?”游念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也不像是失落。
    善初本想实施绿茶的“一推一拉”手法,在被求助的时候,先假装说“这件事不好办啊”,让对方挫败,再来一句“但我能帮你办成”,让对方感到惊喜。
    然而,游念好像不太失落,就像是随口一问一样。
    善初却还是把这个策略演下去了:“不过,既然游念学长那么喜欢……”
    “也没有那么喜欢,”游念说,“如果我真的喜欢,昨晚就拍了。”
    善初:……
    游念声音平平:“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善初:……日哟。
    然而,游念现在在善初眼里是“实打实的五亿,潜在的百亿”。他对游念自然是无比友善、热忱的。
    善初声音里满带笑意地说:“既然你喜欢,我想应该还是能办到的。这样吧,我帮你问问,也不知道办不办得成。如果办成了,也不必你多付钱,你就请我吃顿饭,行么?”
    “应该的。”游念说,“劳驾了。”
    天气渐渐转热了。
    英国的天气很少有这么热的时候。
    因此,大部分英国人的家里别说是空调了、连风扇都是没有的。平时还好,今年是难得一见的炎夏(对英国而言),气温达到了30摄氏度,在英国相当罕见。
    在没有空调和风扇的民居里,更是让人苦不堪言。
    善初住的寄宿家庭,也是没有空调风扇的。
    白天,他还能出门走走,晚上就热得睡不着。
    善初从冰箱里拿出了冰淇淋,挖了一大勺,坐在床上吹了一口凉凉的气体,嘴巴冰爽了,但身体还挺热的。
    平常那床柔软的褥子也因为炎热而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善初踢了踢脚下的床褥,把头靠在窗边。
    这时候,手机就响起来了。
    善初看了一眼,是格雷伯爵的来电。
    他心里顿时有些意外,夹杂着微小的喜悦:这还是格雷伯爵第一次主动打给我吧?
    昨晚在钟楼上二人亲吻的画面,似乎又再度闪现眼前。
    善初心里有些复杂:二人虽然接吻了,但之后又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善初不会主动问他:“这个吻是什么意思?”
    这不符合绿茶的作风。绿茶是不会问“你是什么意思”的,绿茶从来都是让对方问自己“你是什么意思”的那一个。
    更有一件,善初在亲密关系里容易焦虑迟疑,心里越是在意的问题,越问不出口。
    他眯眯眼,接起电话:“你好,伊甸,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一次微妙的试探。
    他不在称呼格雷伯爵为格雷伯爵,他喊了对方的名字。
    他还记得格雷伯爵的全名:伊甸·威廉·帝瓦尔。
    格雷伯爵听到“伊甸”后,默了一瞬。
    善初不知如何解读这一瞬的沉默,便说:“对不起,我该叫你伯爵,是吗?”
    “不,”格雷伯爵说,“只有和我不熟又想套近乎的人才回叫我伊甸。他们不知道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的middle?name。”
    善初哧的笑了:“恐怕我就是和你不熟又像套近乎的人了。”
    说着,善初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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