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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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秀眉微皱,凝视着裴溪故的脸看了许久,终于慢慢地收回手来,轻轻说道:“我也不忍让你受这般刑罚,可我若不依了傅大人的意思,他定会将此事告知父皇。父皇管束宫人一向手段狠厉,尤其你还是楚梁送来的人……只怕父皇,会借着这由头要了你的命。”
    裴溪故蓦地一怔,眸中先是有片刻的惊讶,接着便被一涌而上的欣喜填满。
    原来殿下竟是为了他的性命着想……
    他连忙抬起头,急切道:“殿下,奴今日掷出匕首,并非是不顾及殿下性命的莽撞之举。奴确实有十足的把握,决不会失手,所以才……”
    他还要再解释几句,宋栖迟却已经轻轻笑了起来,明亮的杏眸中盛着如水的月辉,盈盈动人。
    “我自然信你。”
    今日到底是裴溪故救了她,莽撞与否,她也不愿去追究。
    再说,那满院子的宫女太监,见了那发疯的马竟无一人敢动,比起他们,她倒更欣赏裴溪故这份当下立断的果敢。
    宋栖迟看着少年错愕的凤眸,微笑着勾了勾他的下巴,道:“怎么?我说信你,你倒好像不大相信似的。”
    裴溪故慌忙摇头:“怎会?奴自然相信殿下所言。”
    说话间,他的身子不经意地朝宋栖迟挪近了些,仿佛闻到少女身上熟悉的气息,便不再觉得冷了。
    宋栖迟这才看见,少年的嘴唇干裂的厉害,许是许久未喝水的缘故,再加上在外头冻了这么久,更是苍白的没了一点血色。
    “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她连忙起身,提起一旁的灯笼,快步朝寝殿走去。
    夜色已深,宋栖迟也不想惊动旁人,便自己从殿内的桌案上拿了壶白日里剩下的凉茶,又从旁边随意取了只茶碗,就匆匆回到了院子里头。
    她蹲下身,小心地斟了半碗冷茶,待要递进去时才发现,那铁栏杆的缝隙极窄,根本容不得这茶碗穿过。
    大夏皇室喜好大气奢华,这茶碗的口更是往宽了做,口越宽,花纹越华丽,越能显天家富贵之气。
    眼看着这盛了水的茶碗就在手里,裴溪故却喝不到,宋栖迟不由得有些着急。
    少年干裂的唇如刺一般扎着她的眼,她实在不忍心让他渴着,只好将茶碗里的冷茶倒了些在掌心,再合上手掌,从栏杆的缝隙中挤进了里头。
    宋栖迟的手掌娇小,纵然握成了拳,也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伸进去。她慢慢将手指张开,露出盛在掌心的一点水来,递到少年唇边。
    “这茶碗递不进去,你先这样凑合着喝一点儿吧,别渴着了。”
    裴溪故愣了愣,他低头望着少女掌心盛着的水,清冷月色与灯笼的幽光交错而映,映出如水的寒凉夜色。
    夜色覆着少女娇软的手掌,幽幽桂花甜香缭绕,渗进凉透的水中,平白添了一分暖意。
    裴溪故慢慢地挪了挪膝盖,朝着宋栖迟的掌心低下头去。
    月色漠漠,风声寂寂,他跪在黑不见底的冷意之中,唯面前这捧清水是他唯一的救赎。
    他急不可耐地啜着那点冷透了的茶,如一只乖顺的小兽般,时不时轻轻舔.舐着宋栖迟的掌心。
    这副急切的模样看的宋栖迟一阵心疼,她将另一只手伸进笼子里,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发,柔声哄着:“慢一点,乖,别呛着了。”
    裴溪故僵硬的身子在少女温柔的抚摸下慢慢松缓下来,不一会儿便将她掌心的水吮的干干净净。
    宋栖迟收回手,又温柔地拭去他唇边沾着的水珠,轻声问:“还要吗?”
    “嗯。”
    裴溪故抿了抿唇,轻轻点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小声答着。
    宋栖迟便依着方才的法子又给他喂了几次水,少年安安静静地埋头在她掌心,模样乖巧极了。
    她忍不住将手指嵌进少年柔软的发间,一边轻轻捋着,一边轻声和他说着话。
    “你且忍着些,等明日一早傅大人来了,我立刻叫他放你出来。”
    裴溪故闻言,便自她娇小玲珑的手掌间抬起头来,垂眸应道:“是,奴多谢殿下。”
    宋栖迟提起一旁的灯笼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裴溪故望着淡薄灯火中她纤细窈窕的背影,眸中慢慢地含了几分贪恋。
    殿下真好。
    他喃喃道。
    *
    翌日清晨,宋栖迟早早便起床梳洗,见傅衍之迟迟未来,忍不住又让青寰去催了好多遍。
    待到了下朝的时辰,傅衍之才不紧不慢地进了清宁宫的院子,朝宋栖迟行礼道:“臣方才上朝议事,所以来的迟了些,殿下莫怪。”
    宋栖迟无暇与他废话,开门见山道:“还请傅大人将笼锁打开。”
    “是。”
    傅衍之解下腰间的钥匙,俯身开了锁,拉开笼门时还冷冷地睨了裴溪故一眼。
    他这一瞥带着十足的冷意与杀气,本以为裴溪故会十分畏惧,可那笼中的纤瘦少年却淡淡地望了回来。
    那一双凤眸清冷似水,仿佛浸染着整个寒冬的凛冽,又似幽暗无边的深渊,藏着如恶狼般的狠戾。
    傅衍之愣了愣,险些没攥住手中的钥匙,待他回过神时,少年眼底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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