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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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四年前,伯暄是从乡野间被接进淮王府的,经历了政变、差一点被立储、闯祸、闯大祸……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萧煜要把他送回去了。
    音晚不想置喙这种事,没言语。
    萧煜不介意她的沉默,兀自思索了许久,道:“送他回去之前,他还可以再做一件事。”他看向音晚:“将计就计,找回珠珠和玉舒,杀韦春则。”
    这事容不得音晚继续沉默,她质疑:“伯暄行吗?”
    萧煜对着她时不像对着伯暄那般色厉内荏、指点江山,他会发愣,会出神,也会有拿不准的时候,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他今日冒险去醉仙楼,跟韦春则东拉西扯之际,谢润带人找出了混在人群中韦春则的爪牙。一路跟着他们,一直跟到桐安巷便不敢再跟了。
    可以确定人肯定关在那里面,可问题是不能强攻,一旦强攻,韦春则那疯子铁定是要玉石俱焚的。
    只有把他再引出来一次。
    音晚知道萧煜现下心情很不好,他在强撑着谋划救人的事。她想安慰安慰他,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厢沉默了许久,萧煜突然开口:“晚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音晚一怔,抬眸看他。
    “我今日当着韦春则的面讥讽过韦浸月,说她对我的情可笑,一边做出副痴心不改的模样,一边伤害我的挚亲,我怎么可能爱她?”
    “我还说,情是两厢情愿的事,对方不情愿,再痴心都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萧煜笑了笑:“你瞧,我其实心里挺明白的,怎得当自己成了那个一厢情愿的人,就装起了糊涂。”
    若要细算,他之于音晚,恐怕比韦浸月之于他更可恨。
    毕竟韦浸月不能强迫他做什么,可是他呢?不光曾经伤害了晚晚的挚亲,还逼迫她与他做乐。
    他曾经得多自私啊,要把自己身体上的愉悦和心里的慰藉建在晚晚的痛苦之上,甚至看着她痛苦,还会觉得兴奋,瞧,自己还能让她痛,还能掌控她的喜怒,而不是任由她像尊雕塑似的,冰凉凉躺在自己身下。
    音晚弯身坐到绣榻上,双手抱住前额,平静道:“其实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早就该挖个坑都埋了,你还提它们做什么呢?”
    过去了,埋了……
    萧煜倒宁愿音晚跳起来掐他脖子怒骂他一顿,也好过这么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他沉默了一阵,倏然歪头问:“晚晚,你还爱我吗?”
    音晚原本已经神色柔和没有攻击性了,闻言斜剜了他一眼,将要开口,被萧煜打断了。
    “照我的经验来看,爱与恨是可以共存的。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恨过你,可是那不耽误我爱你。你不要带成见来回答这个问题,而要遵从本心,真实地回答,你觉得若我们分开了,在将来你能让另一个男人取代我的位置吗?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吗?你还爱我吗?”
    第101章 他是不是我爹?
    灯烛晃了晃, 连带映在墙上的影子都虚泛起来。
    音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今夜她好像格外有耐心,忍到如今都没有拂袖而去。
    大约是同情心作祟吧, 萧煜都已经这么惨了, 她不忍再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果真托着腮认真思索了一番。
    这殿里熏笼烧得旺, 暖融融的,香丸也是上乘,芬芳四溢,在这样一个舒适的环境里, 很容易便放松心神, 思绪亦格外顺畅。
    “爱是什么?”音晚看着萧煜问出来, 目光澄澈无澜。
    萧煜低眉想了一阵儿,还没想出个眉目,就听身畔传来音晚的轻吟:“爱应当是温暖的, 是能治愈人心的,是能让两个人都变好的, 而绝不该是彼此折磨相互伤害。倘若真爱一个人, 便是水到渠成花自盛开的, 不该有半分强求。若非如此,那便不是爱,只是一点执念,对美色对过往难以抛舍的执念,说到底,不过是自私。”
    她语调柔婉, 话可一点都不婉转,劈头盖脸砸下来,萧煜很是懵了一阵, 半天脑子才回转。
    旁的他不知道,但他对音晚绝不是美色的执念,他心里很清楚,哪怕他的晚晚变老变丑,依旧都是他心中难以割舍的挚爱,这世上根本没有哪个女子能和他的晚晚相较。
    他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底气不足,毕竟以爱之名折磨人的是他,伤害人的也是他,如今再舔着脸说爱人家,无端惹人厌罢了。
    他道:“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爱我吗?”
    方才还口齿伶俐的音晚却沉默起来,半晌才说:“我的心中留一位置,唯你所有,仅此而已。”
    说完,不等萧煜有任何反应,兀自起身往外走。
    萧煜坐在地上,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子空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出舌间有苦涩蔓延。
    **
    人都会有厌世的时候,觉得俗尘寡味,过往皆是错,上来一阵热血涌动想撕裂毁灭一切,上来一阵又心灰意懒想抛下一切决然离去自我放逐,可终究为俗世所累,不得不继续戴上枷锁浑噩度日。
    萧煜与谢润商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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