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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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不太相信伯暄。
    虽然宫禁森严,但还是有零星碎语传了出来,皇帝将康平郡王羁押在了行宫,不许他外出,可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要来白马寺上香,这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圈套。
    伯暄给出的解释:“父皇怕是要处置我了,心里难安,在处置我之前想来祭拜我的生父,告慰泉下亡灵。”
    韦春则盯着伯暄看了许久,他面上的那几分怨恨与惶恐铺陈得极为生动,他开始犹疑,觉得这小废物不像是能演出这么好戏的样子。
    后来,韦春则又打听出来萧煜曾派人秘密回长安,自昭德太子陵寝里取来了陪祭之物,想供奉在白马寺中。而且,他来寺中特意叫了雪郡主作陪。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韦春则慢慢觉得这事有那么点味了。
    他不想和萧煜正面冲突,更不想将自己置于险境,但又太想看这出父子反目相杀的好戏。而且萧伯暄那小废物说了,此事悖伦大逆,韦春则已经把他拉进来,不能自己置身事外,至少得露个面帮衬他一把,若有幸博来荣华富贵,两人一起享便是。
    韦春则含笑应着,心里悠悠道:昭德太子一世英明啊,可真是让人看得怪不落忍。
    他有底牌,手里掌控着那对母子的生死,早就设计好了退路,不管萧伯暄有没有本事成事,至多两个时辰便归,若他回不去,底下人就会把人头送到谢府门前。
    桐安巷九曲八折绕得很,易守难攻,是他精心选择的巢穴,而且即便回不去,他与那边也有独特的联络方式,瞧上去万无一失。
    韦春则站在耳房里,隔窗遥遥看向正堂,宫服素裙锦绣成堆,根本看不清天子真容。
    不过无妨,等待会儿打起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萧煜将四哥生前玉冠奉在香案,跪于蒲团上,手握香烛连拜了三拜,将香烛贡上。
    主持深谙帝意,准备贡设衣冠冢,常年香火敬奉,佛音不绝。
    本以为会博得龙颜大悦,谁知萧煜只是淡淡一笑,让他退下了。
    他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了伯暄和雪儿在身后。
    “朕曾经堵着一口气,经受了非人的苦难折磨,就想着替四哥和朕自己讨一个公道。朕甚至还想过,若有朝一日登临帝位,必令天下缟素哀昭德之丧,必大修史册巨典言昭德之贤,要狠狠地出一口气,解了心中的遗憾。”
    雪儿和伯暄安静跪在他身后,都没言语。
    萧煜摇了摇头,释然道:“但遗憾就是遗憾,只要人死不能复生,遗憾总归是在的,消解不了,天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大修史册被百官驳回了,天下缟素也是不成的,毕竟朕还活着。”萧煜心中释然,渐品出些趣味,少年时那点子顽皮讨人嫌的性情又回来了,吓唬雪儿和伯暄:“不如让四哥再等个几年,等朕死了之后,你们给你们的父亲上柱香,告诉他,这天下缟素也是给他的,我们兄弟一场,自应该死后哀荣同享。”
    雪儿倒还算沉稳,伯暄本就心虚,吓得险些向前扑倒,雪儿忙搀住他,轻声道:“弟弟不要怕,叔父与我们开玩笑呢。”
    伯暄借着雪儿的力勉强跪稳,痴痴看向她。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自然也知道身侧是自己的亲姐姐,想起从前的小心眼和疏离,不禁有些懊丧。
    雪儿从来没有与他计较过,冲他微微一笑:“我们也给父亲上柱香吧,告诉他,我们活得很好,还会继续好下去。只要活着,天地之大,总有合适一个人的容身之处,不是在这里,便是在别处,你说对不对?”
    望着姐姐恬静温甜的笑靥,伯暄心中一暖,连日来惶惶不安消减了大半,他乖乖地跟着雪儿上前奉香。
    萧煜欣慰地看着他们,将陆攸召到跟前,问:“谢润那边有消息了吗?找到人了吗?”
    陆攸面色沉重:“润公那边不顺利,那屋子内外围满干柴,浇遍了油,一个不小心就能烧起来,而且……他们似乎有固定的联络方式,不必见面,见到信号,便会杀人灭口。”
    萧煜心中一咯噔,眉宇微蹙,抬手将伯暄招呼到了身前。
    这出戏还得继续演。
    **
    韦春则等得几乎不耐烦了,正堂那边才传出打斗的声响,离得远,看不清具体战况如何。他本就没抱太大希望,萧伯暄那废物若能在萧煜手上讨得便宜,那才真叫见了鬼。
    他就是想看这么一出好戏。他亲人离世,前程尽失,连身体都残破不堪,这一切都是拜萧煜所赐。他有生之年能看见萧煜被他倾心栽培的侄子反了,那可真是太痛快了。
    看完这出戏,回去他就宰了谢家那对母子,他要送给谢音晚和谢润一份大礼,然后领着人出海,再也不回来了。
    正遐想着美好未来,他蓦地一滞,觉出些不对劲。
    他将手下召到跟前,问:“你们觉不觉得有些蹊跷?”手下茫然对视。
    打斗的时间太长了!
    萧伯暄怎么可能有本事跟萧煜僵持这么久?
    他冒险抻头往窗外看了看,禁军与僧众围拥,根本看不清正堂那边的情形。
    他默了默,神色渐渐恶毒冷冽,摸向袖中的毒气筒。
    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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