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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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在想她。
    那个自称‘天地间最最漂亮’的小花仙,拥有着三界最澄澈干净的双眼,每次看她笑,禹黎都觉得有星光坠入心间。
    宁娇娇的存在像是灯火,带给了他贫瘠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温暖。
    哪怕是最疯魔、最不可控制的时刻,禹黎的感情仍在,他仍是……
    仍是不希望她死的。
    在荒地上的禹黎尚且能欺骗自己,只要宁娇娇能将他放在心上,他便给她生路,可当真正得知、当真正看到她坠落的那一刻,禹黎才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
    即便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禹黎也不希望她死去。
    他从不希望她死去,他永远希望宁娇娇能活在这世上,做一个漂漂亮亮、无忧无虑的小花仙。
    “我有一个困惑。”
    清绝出尘的白衣帝君打断了禹黎的思绪,他走到了禹黎面前,与之对视,目光中未曾起半分波澜。
    离渊不笑时,给人极大地压迫,无悲无喜的模样,就是世人眼中九重天仙人最标准的模板。
    禹黎最是厌恶主体这幅神情。
    或者说,凡是离渊喜欢的,作为他激烈情绪诞生的禹黎,都不会喜欢。
    离渊见禹黎厌恶至极地撇过头,微微挑起嘴角。
    他当然知道禹黎在想什么。
    离渊不喜欢花,禹黎偏偏喜欢。
    离渊喜欢灯火明亮,禹黎最是厌恶阳光。
    离渊哪怕不喜一个人,也极少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厌恶,他的冷漠总是用温柔包裹,而禹黎的情绪则是简单明了。
    他们的爱憎从来相反。
    “收起你脸上令人作呕的笑。”禹黎别过脸,嗓音沙哑,“真是恶心,离渊,我真不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来只问你一个问题。”离渊没有收起笑,实际上,在他感知不到情绪后,反而愈发爱笑起来,“问完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解脱。”
    禹黎冷嗤,掀起了眼皮,没有搭理。
    他压根不相信离渊的话。
    解脱?
    所谓解脱无非是再让两人融为一体。
    先不论这个过程有多痛苦,但说离渊这个能把自己情绪分离出去的疯子,怎么会愿意再次接纳他眼中‘无用’‘只会影响判断’的感情呢?
    禹黎不信,却也没有拒绝,离渊便当他是默认。
    “本该没有任何破绽。”离渊开口,清冷的声音似是能将翻涌着的岩浆冻结,“分明我表现得更在乎虞央一些,也控制得很好,你没有收到任何情绪。为何,你还是会去找她。”
    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好似只是死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好似方才的那些附骨之疽般密密麻麻的疼痛都未曾发生。
    可禹黎知道,这都发生过。
    “你想听见什么回答?”禹黎歪了歪头,几缕沾血的发丝黏在了他的左脸上,黑色的魔纹染上了猩红色的血,更显妖冶。
    “因为我早就看出了你的计划?还是因为我安插了眼线?……不、远没有那么复杂,离渊。”禹黎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快意,“你自以为布局完满,万无一失,理应没有差错。”
    “可是离渊,你漏算了自己的心。”
    离渊猛地一怔,不受控制地般地抬眸,恰对上禹黎猩红的眼。
    那双和离渊少年时一模一样的眸子,此刻染上了血一般的猩红。
    禹黎半跪在地上,抬起头对着纤尘不染的帝君诡异地一笑,低低咳嗽了几声,吐出的血都是黑色。
    虽是狼狈,却颇有几分畅快张扬。
    “我去找她,只有一个原因。”
    离渊忽然不想再听下去,漠然抬眸:“够了。”
    少年嗤笑,却不理他,自顾自道:“我最后放过她也只有一个——”
    “够了!”
    “不够。”
    少年再次笑了,他一把抹去唇边的鲜血,强撑着起身,对着离渊道:“这怎么够呢。”
    “你所有的困惑,都只有一个相同的答案。”
    “我喜欢宁娇娇。”少年的声音渐渐变低,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恍若呢喃,“很喜欢,很喜欢。”
    离渊如同被人钉在原地,分明想离开,却再也无法动弹。
    少年垂着眼,不去看离渊,而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是曾经在灯会上,宁娇娇赠予他的手环。
    用凡间花草编织,如今已经枯败。
    “帝君大人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禹黎问道,离渊没有回答,禹黎也不在意,他本就不期待离渊给出答案。
    “喜欢啊,就是原本怕光的人,突然喜欢上了灯火。”
    禹黎抬起手,接住了一团小小的火球。
    右手被滚烫的岩浆溅到,瞬间腐烂,皮肉翻滚间,已见白骨。
    他却恍若未觉,用那已经露出白骨的手掌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每每见到她时,便觉得心如擂鼓般的欢快,比送我一片花田还要快乐。”
    “但凡她离开自己身边——甚至是察觉到她要离开,心便会难受,像是钝刀子一层层地刮着皮肉,没有止境,直到她下一次到来。”
    白骨混合着岩浆,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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