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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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汐殿和胧霜阁里躺着的那些人,多半都恨死本尊了吧……”
    “你去看过了?”长潋愣了愣,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回来后不是去看遥岑的情况,便是回崇吾宫。”
    重黎笑了声:“本尊又不是没长心……”
    那些人要不是为了来救他们,也不会在九嶷山吃这么大苦头。
    虽说他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么做,但事后定会记得这些曾被他嗤之以鼻的仙门弟子所做的一切。
    上回天虞山一战后,陵光曾问过他,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就不配活着了吗。
    那时的他答不上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些细枝末节了,坐上帝君之位后,也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就像凡人每日都要吃的米饭,谁又会逐一去想每一粒米的意义呢?
    可时至今日他好像有些明白她问那句话的本意了。
    这几日山中走过的人看他的眼神,他明白那其中藏着的心思,他们会那样想,倒也无可厚非。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责备的,换做是他,如此绝境中,说不定也会有那样的念头。
    说不定比他们更糟。
    “你是怎么在瑶池仙境中找到血藤的根脉的?”自回来后,长潋一直无暇打听这件事,今日时机恰好。
    重黎顿了顿,道:“那血藤的根脉就藏在妙音那座池子里,并不难找。”
    “瑶池中可有留下常羲上神的东西?”长潋追问。
    说到常羲上神,那可是在四灵之前,凭一己之力封印无尽数万年的神明,为无数后人称颂。
    她若是还留下什么,说不定是对付无尽的意外之获。
    重黎摇了摇头:“瑶池仙境甚是荒芜,并不似传闻中繁花似锦,仙境中的东西也并未藏着掖着,我找血藤也就没费什么心思。”
    妙音同池,水中也无飘萍杂草,一眼望尽。
    “真要说的话,我在仙境中看到了一幅画。”
    “什么画?”长潋蹙眉。
    “画中是苍梧渊大战之前的九嶷山,可以看出是苍梧崖附近,山崖上有一株花树,我看不出是什么花,但树下好像还画着什么人……”他实在说不出那副画到底有什么名堂,画工也甚是一般,放在人间还可入眼,收在瑶池却是有些配不上了。
    裱画的卷轴用得是南海仙木,最好的那种,挂画的冰柱也很干净。
    画下开着一朵荼蘼花,是这瑶池仙境里,唯一的活物了。
    荼蘼花香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忽地勾起一阵欲念,激起无端的恶寒,他立刻捂住嘴背过身去。
    “……怎么了?不舒服?”长潋皱了皱眉。
    他摇摇头,缓了几息:“好几日没合眼了,有些累,不妨事……”
    闻言,长潋稍稍松了口气。
    “是啊,这会儿谁敢放心睡一觉。”他无奈地靠着树长叹一声,“我方才也去看过那些弟子的伤势了,还有少阳山孟府君那边。”
    重黎想了起来,“他废了一条胳膊。”
    “嗯,另外半截在妖兽嘴里,拿不回来了。”长潋淡淡地笑了下,问,“你觉得他是怎么看待你的?”
    重黎不假思索:“在那些仙门中人里,他算是顶顶恨本尊的了。”
    闻言,长潋却是摇头:“长琴和端华眼下一个守着胧霜阁,一个守着潮汐殿,你猜猜,这次哪座仙府损失最重?”
    重黎迟疑片刻,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确信:“……哪里?”
    长潋顿了顿。
    “少阳山。”
    “不信是吧?我起初也不信。”长潋仰起头,望着一树雪青的玲珑花,眯了眯眼,“九嶷山一战前,我听闻你与师尊他们去寻无相之地的入口,但东海那边派人前来告知,九嶷山附近定有结界,你们即便进去了,也多半要中陷阱。”
    “我召集天虞山弟子打算去救的时候,孟府君不知从哪儿得了口风,找到了我面前,要与我们同去。”
    “……他是不是不知本尊也去了?”重黎觉得不可思议。
    “不,他知道。”长潋笃定,“我劝过他,毕竟当日潮汐殿里,他对你最是不满,便是去了也难保关键时候不会有所犹豫。但孟府君同我说,一码归一码,他恨魔族,但他长子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无论结果与否,少阳山欠你一个人情,他最不喜欢欠人情。”
    “此去苍梧渊,少阳山的弟子去得最多,也伤得最多,撤出来的时候,他给自己的胳膊止了血,就冲上去继续厮杀,直到护着自己能看到的最后一个弟子离开九嶷山,才倒下。”
    “他或许是说过许多不中听的,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的话,但并不妨碍他是个有血性的人。他向我们讨要说法,或许只是为了让大家都安心些吧……”
    他颇有分量地在重黎肩上拍了两下。
    “重黎,这世间盼着你活着的人,也许比你想的要多。”
    第九百四十五章 本座帮你又有什么好处
    夜渐深,素来灯火通明的云渺宫难得一见的昏暗。
    内殿中,唯一一盏长明灯也随着膏烛的融化渐渐式微,映在窗纸上的影子捂着嘴不住地呕吐。
    重黎瘫坐在墙角,抓住柱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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