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猝不及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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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点娇黛》/南珣著
    卫家小院内,程鸢新跟在崔言钰屁股后面,看他自虐般将手放置在刚打上来,冷彻心扉的凉水中,一直浸泡,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冷吗?”
    “当然冷,怎么不管我叫父亲了?”
    程鸢新自己要管他叫父亲,看他难受,他自己得意,轮到逼着他称呼了,他反而不得劲了,只追问道:“冷你还泡那么久,难不成你是在练什么功夫?要不我也练练?”
    小手伸进水中,被凉地迅速撤了出去,“好冰手啊!”
    崔言钰不在意的甩头,渐在他脸上的水珠从脸颊缓缓滑落至下巴,欲掉不掉,他挑起眉稍,望向紧闭的柴房门,眸子里是志在必得的信心,说道:“你且帮我打一桶冰水来。”
    程鸢新睁大眼睛,“你还没泡够啊?”
    “泡够了,”他轻笑道,“这桶水给你娘。”
    “啊?”
    柴房内热气氤氲,半人高的浴桶内,卫阿嫱将额前头发帘梳至头顶别了个发髻。
    她放松地倚靠在木桶壁上,用手弹了下水面,波澜起。
    没有了戒备的眼神落在红布包裹的金镯子上,化成一池春水,这镯子,是母亲给的,曾经是母亲的陪嫁,如今给了她和灵薇一人一只。
    她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不知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着信任一下父母。
    门外又传来模糊不清的话语,农忙过后,人都在家中,也变得喧闹些,孩子的哭声、红姑的训斥声、小胖子的问询声,全都从她耳中过,不留一点痕迹。
    就在她双臂放在桶边,打算惬意的闭上眼时,房门被突地打开又关上。
    警惕地睁开眸子,什么都还没看清,一柄破风而来的柴刀直冲她面门,她人在木桶中,下意识要撑起身子,随即注意到进来的人是陆行止!
    不过是几息之间,她目测柴刀投掷的方向,两手护胸,身体下沉,柴刀从她头顶上方掠过,被磨得发亮的刀刃,轻而易举划破她头顶发带,黑发轻柔垂下。
    紧随其后一桶冰水,朝她泼来,水花打在她面上,落在肩头,冷得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雾气被冰水打散,清晰露出里面的人儿。
    黑发沾在她的脸颊上,水面之上的白皙肩头与平凡又显粗糙的脸,形容两个鲜明的对比。
    就在她闭目躲水之际,崔言钰已经拾起桶边衣裳,手一扬,衣裳飘落在水面遮盖住水下美景。
    他泡得冰凉的手带着未干的水,直袭她的脸颊而去,卫阿嫱偏头欲躲,却直接躲进他另一只手心里,像是被他抚摸一般,被钳制无法动弹。
    她被凉的打个激灵,他的另一只手已经顺利摸到脸颊处面具翘起的边缘,一个用力,整张面具都被扯下。
    “卫阿嫱!嗯?”
    从崔言钰进门,先扔柴刀吸引卫阿嫱视线,而后向她泼冷水,趁着她不察,挑起她的面具,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卫阿嫱不怒反笑,“满意你看到的吗?”
    崔言钰恍惚又有点不可思议,面前这张脸,根本不是他在扬州知府上见到的阿嫱,简直就如同卫母年轻时的翻版,除了充满凌厉和怒意的眸子,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她应该就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扬州阿嫱啊!?
    手指摩擦两下,还欲在她脸上找寻面具,被卫阿嫱一把抓住他的手甩开,“陆同知想找什么?现在看见我的脸也算得偿所愿了?”
    崔言钰这才意识到两者之间几近亲密无间,目光就要落在被他撕下后扔在木桶中的面具上,被卫阿嫱伸手抬起下巴,只听她喝道:“滚出去!”
    他直起撑在她木桶边缘的身子,眼神躲闪不再看她,刚才她伸手,盖在她身上的衣裳已经遮盖不住全貌,且已经开始下沉,而他匆忙之际也没看自己拿得是什么。
    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他转过身道了句:“抱歉,我认错人了。”而后,临出门之际,还将她装衣裳的包袱,放在了木桶边缘。
    柴房门被关上,卫阿嫱才吐了口气,木桶里漂浮着她的里衣、肚兜和亵裤!
    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打定主意之前交易都不作数,五百两黄金一分都不能少,全都得给她,她才顺过劲儿,重重靠在木桶上。
    将浸湿的衣物捞出扔在地上,水面倒映着她照着娘亲做的假脸,她就知道,得知她的名字,陆同知肯定会起疑心,早就等着他了。
    水波汤漾,她起身将自己埋藏在水下的锁骨露出,伸手在锁骨下方摸索,被冷水激过的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原本牢固的面具也翘起了浮边,被她轻轻掀下。
    既然是面具,那能带一张,就能带第二张,要是被他轻易见了真容,那她也太失败了。
    许久不见太阳,白的过分的脸出现在水面中,她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就从木桶中跨了出去,换好衣物后,将自己准备好的备用面具贴上,便又是那个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柴房外,崔言钰出去后便寻了个地方坐下沉思,卫青泽突然来到他面前,先跟他寒暄:“姐夫,二姐洗好了吗?用不用我再烧一桶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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