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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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玉意怔住了,哪怕她自小见惯了绢璧珠彩,也甚少见到如此别致的首饰。
    “这是——”她抬眸,对上蔺承佑乌沉沉的黑眸。
    蔺承佑把头一转,直视着前方说:“我可不认识什么邓唯礼,更没送过她什么首饰,前阵子我是去过一趟摘星楼,但只买下了这对步摇,早就想送给你,可惜一直没机会。哎,你千万别多想,上回在玉真女冠观的地宫里不是让你丢了一只步摇吗,这只能算是赔礼。”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着意加重了语气,滕玉意对他半点心动的迹象都没有,假如让她知道他送礼的初衷,她必然不肯收。
    但若是再不拿出来,滕玉意说不定真认为他买了首饰送给邓唯礼,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麻烦。
    他可不想让滕玉意认为他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滕玉意愣眼望着步摇,俨然在发懵。
    蔺承佑轻描淡写地说:“我原本是不想赔的,但听说那是你阿娘的遗物,那次不小心弄丢了,我也算是有责任,如今玉真女冠观仍不能随意进出,我只好赔你一对了,还有,你上回送的紫玉鞍太贵重了,我这只能算是小小回个礼。”
    滕玉意这才回过了神,抬头望了望他的后颈,蔺承佑的后领只露出了一点影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阵,她心头一松,没看错,那蛊印还在,假如蛊毒解了,论理蛊印也会消失。
    就说嘛,他前世一直没能解蛊,今生这蛊怎会说解就解了。
    所以邓唯礼是怎么回事。
    似是猜到她在疑惑什么,蔺承佑摸摸下巴道:“今晚这件事,算是个套中套,我在桥上是为了甩掉尾巴,可不是为了跟某个小娘子幽会,而且我和宽奴从后巷绕过来时并没看见什么人,料着是有人故意暗算我和邓娘子,这事很蹊跷,我会好好查的。”
    滕玉意终于有了动作,一手裹着锦囊,另一手举起其中一根步摇轻轻转动,那璀璨的一点光,倒映在她的如水秋瞳上。
    蔺承佑等了一会,看她仍不接茬,他坏笑了下,故意激她道:“滕玉意,别告诉我你瞧不上这步摇,也对,比起紫玉鞍那等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东西的确不起眼,行了滕玉意,还给我吧,我回头再赔你一对更贵重的。”
    滕玉意下意识把手往后一缩:“谁说我瞧不上?我是觉得——”
    蔺承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无非是怕她自作多情,然而两人再熟,总归男女有别,收这样贵重的一份赔礼,未免不合礼数。
    转念一想,蔺承佑言出必行,这次她不收,下次他指不定真会弄出更贵重的东西。
    收下也没什么吧。
    想想若是她弄坏了他的宝贝,她也会想方设法赔的。
    她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好吧。”滕玉意笑眯眯点点头,“不过话得说清楚了,上次在地宫丢步摇的事不能怪世子,但世子礼数如此周全,我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这步摇我就已经很满意了,千万别再破费了。”
    蔺承佑粲然一笑,怕她瞧出端倪,随即又敛了笑意,佯作随意道:“那就收起来吧。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也好。”滕玉意爱不释手,小心翼翼把玩了一会,郑重把锦囊包好。
    这时宽奴不知从哪弄来几盏许愿灯:“世子,青龙寺放灯很灵验的,要不放个许愿灯再走吧,”
    滕玉意来了兴致,接过其中一盏灯:“先不说灵不灵验,反正挺好玩的,在哪许愿?是写在灯笼里吗?”
    宽奴笑着说:“灯笼里有张竹简片,用水或是用墨写在上头都成。小人这有墨条,娘子拿着些写吧。记着许愿的时候要虔诚,把自己想祈福的人的名字都写上去就成。”
    滕玉意拎着灯笼走到一边,蹲下来用墨条沾了点水,取出灯笼里的竹简,认认真真在上头写下自己的愿望:平安渡厄。
    想了想,又在底下祈福的名栏里,添上了阿爷、姨母、表姐表弟等人的名字,端福虽然不是亲戚,但也郑重地写上了,正要起身时,不经意望见那边的蔺承佑,蓦然想起他前世被人用毒箭暗算,他今年十八,倘或没能救回来,算起来才活了二十一岁。
    她灵机一动,旋即又迟疑,就不知道她一个外人帮着祈福好不好使……
    罢了,冲他救了她这么多回,出于一份感激,也应当帮着祈祈福,于是扭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写上了蔺承佑的名字。
    那边宽奴也递了一个灯笼给蔺承佑。
    蔺承佑懒得接,回想刚才那一幕,哪怕叫滕玉意收一份礼物都要费这样大的劲,他心里正烦着呢,却听宽奴道:“世子还是放一盏吧,能保平安的。”
    蔺承佑望了望滕玉意的侧影,她正埋头虔诚地在竹简上写着什么。
    今夜是浴佛节,换作长安的任何一个小娘子,都会心无旁骛尽情游玩,只有滕玉意还在殚精竭虑考虑抓贼的事。
    他于是改了主意,一声不吭接过灯笼和墨条,在竹简上写了一行字,走到水畔把灯笼放到水中。
    这当口滕玉意放了灯笼过来,正好望见这一幕。
    “世子许的什么愿?”
    蔺承佑笑了笑,没接话:“走吧。”
    宽奴用竹竿把两盏灯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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