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慕泽(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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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阴沉的梁蔷-
    “我们家哪里亏待你了,要你和别人去要裙子?就这么贱吗?”
    慕烟被狠狠打了一顿,慕泽也被骂了一通。
    这次事件的后果就是梁蔷给他们分了房。慕泽不能再抱着妹妹一起睡了。
    而慕烟,她再也不想穿公主裙了。
    长大后,慕泽也曾给慕烟买过许许多多的裙子,但没有一条是公主裙的款式。
    *
    后来,后来……
    靠在阳台上的慕泽狠狠吸了一口烟,后来是无法回想的画面,他和她不可避免地渐行渐远。
    小学,同一个班,她不愿意再和他坐一起。
    初中,同一个学校,她不愿意和她一起上下学。
    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像是原本相互吸引的磁铁被命运调了个头,渐行渐远。
    他无比怀念幼儿园园庆的那个下午,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脸颊通红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笑盈盈地说:“谢谢哥哥”。
    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会叫他哥哥,更不会亲他。
    十四岁的夏天,慕泽从外面打球回来。开了门,他习惯性地朝慕烟房门口看了一眼。门虚掩着,没关。她是在家吧,他猜测着。
    自从分了房,他已经很少去过她房间。
    只是那天停了电,家里的风扇好像坏了。那时候,他是带着窃喜的,因为他又多了一个理由去找她。预想中应该是很无聊的话,但总比一句话都说不上好。
    慕烟热坏了,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她昏昏沉沉,又热得厉害,干脆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躺在麻将席上脑袋发晕。
    少女胴体雪白,就这样赤裸地坦诚在他眼前。血气轰的上涌,慕泽喉咙阵阵发涩,喉结滚了又滚,他知道自己该离开的。可是脚步像被谁钉住了一般,他迈不动步子,肌肉紧绷,下腹发紧,那是一种完全奇异而陌生的感受。
    慕泽动了动手指,从僵硬中恢复过来。他安静地迈开步子,带上门,然后像个疯子似的冲进浴室。
    他在学校厕所里见过男生打手冲,以为自己和他们不同。
    原来,他不是没有欲望。
    自此,慕泽每一个潮湿暧昧的梦境里,都有慕烟的身影。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底下唯一对妹妹做这样下流梦的哥哥。
    他陷入深深的痛苦,开始有意无意地成全她的疏远。
    直到她在那个雨夜失踪,直到她离开了家。他才发现,他想要的每一个明天里如果没有她,那明天等同末日。
    他追着她,他想,他没资格做哥哥,那就做弟弟好了,他会是她唯一忠诚的狗,只对着她摇尾乞怜。
    高考完的那个夏天,是慕泽最幸福的时光。他终于等到她,他能拥住她,亲吻她,将她一次次送上感官极乐的云端。
    他违背伦理,下定决心要为她对抗世界和道德。
    可她还是不要她了。
    欺骗和谎言在他们之中频繁出现。命运的小舟摇摇晃晃,他和她被风吹散天涯两端,
    加州的那个冬天,他跨越大半个地球去找她,得到的答案是:她爱上了别人。
    他苦笑,假装离开。实际上在她房门站了整整一夜,人快被冻僵了,可身体上的冷抵不过心上的冷。
    谁说加州四季如春,真他妈扯淡。
    他回了国,失眠的毛病加重。整夜整夜睡不着,即便睡着了,梦里都是她和别人结婚的样子。他狠心砸了她的婚礼,质问到哽咽失声。
    梦里惊醒,枕头是湿的。
    身侧冰凉,没有她。
    他彻底被夜晚抛弃,也被她抛弃。
    慕泽拿了车钥匙,一路开车到机场,才发现没带护照。可是心情却意外地平静许多,他有种错觉,只要他乖乖等着,她就会出现在那个出口。
    她不回来的那几年,慕泽就多了一个这样的习惯,每天风雨无阻地去机场等,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机场的保安刘叔,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们是忘年交,刘叔作为旁观者,见证了慕泽所有的执着、痛苦与失望。
    他几乎觉得自己撑不下去,身体机能出了问题,心理性头痛。医生说,要么吃药,要么做心理干预。
    他选择前者,没用。
    思念泛滥成灾,他冲动地买了机票,飞到她公寓楼下。然后看见她和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手牵手进了公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真是碍眼得很。
    一整夜,灯灭了,那人没有出来。
    心脏像被人丢到火上炙烤,疼得快死了。
    慕泽如失魂木偶一般走进附近一家小酒馆买醉,一个黑人盯上了他,两人起了冲突,他差点被人打了个半死。
    幸运的是,酒馆当时有几个中国同胞,领头帮他打架的男人,叫陆淮檀。
    那是他们真正的初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神奇,再次遇见,是蓝莓之夜,在慕泽自己的酒吧里。后来,陆淮檀成了常客,两人也成了朋友。
    而慕烟,始终没有联系他。
    那几年,他就像无垠长河里被思念淹没的鬼,任凭他如何呼救,却怎么也爬不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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