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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祁恆先载童家威回一趟老家,童家威进了童胜的书房,取走了那本上锁的日记本,接着两人才驱车前往疗养院,所幸疗养院的人都还记得他,便直接让他进屋探望。
    张文河还是躺在老位置,和童家威记忆里的一样,他依旧闭着眼睛像睡着一般,童家威走近他床边,正想看看他是否真的睡着了,门外却有人喊了一声:「谁?」
    童家威与祁恆双双回头,从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手里端着洗好的水果,眼神有些戒备的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谁?」
    童家威发现男子的长相与张文河有几分相似,知道他是张文河的家属,便赶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童家威,请问你是张老师的家属吗?」
    男子一听见童家威称张文河为「张老师」,眉头便蹙了起来,他不知道多久没从旁人嘴里听见这个称呼了?男子在嘴里重复了一遍童家威的名字,又仔细端详他的脸,惊叫道:「童胜是你的谁?」
    童家威一听他也认识童胜,马上表明道:「我是他儿子,请问你也认识我爸吗?」
    男子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转到床上的张文河身上,叹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爸以前还当过我的班导师。」
    男子拖了两张椅子过来,让两人坐下,他边削着水果,视线转到祁恆身上,问:「这一位是?」
    童家威与祁恆对看了一眼,童家威便答道:「他是我男朋友。」
    水果皮应声而落,男子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抹笑容里却带着淡淡的惋惜,他问童家威:「你爸知道吗?」
    童家威点了点头,男子又问:「那他的反应是什么?」
    童家威得知了男子是童胜以前的学生,因此对他没有什么防备,便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男子听了并未多做表示,还给他们一人叉了一块水果。
    「我叫张文川,我是他弟。」他指了指张文河,「我知道你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来问以前的事?」
    童家威知道张文川也知情,便立刻附和道,「对,我前几天听邻居说我爸结婚前,有跟一位张老师在一起,听说当时闹得很大,所以想过来问问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张文河老师?」
    张文川放下手中的刀子,用纸巾擦了擦手,开始回想二十几年前,那一段闹得全家鸡犬不寧的时光。
    「我哥是家里的长子,我们全家都是种田的,就只出了他一个读书人,所以我爸妈就指望他变成一个有成就的人。我跟我哥差了十几岁,他在我国二那一年调回家乡的学校,然后认识了童老师,他们的位置坐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在学校里面是出了名的好,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好朋友,只有我知道他们根本不只是朋友,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张文川看着张文河,语气开始哽咽起来,却又像说着笑话一般的笑道:「童老师常常写信给我哥,明明是教数学的,内容写得不好、字也难看,但是我哥把那些信当什么宝贝一样,每一封都好好地压在抽屉最下面,后来信不知道被谁挖了出来,事情才曝光。」张文川想想都觉得冤枉,两个人也没干什么坏事,也就几封信、几句问候的话,两个人怎么就被舆论搞成这样了?
    「童老师的信也没写什么,都是一些看了就能丢掉的随笔,其中就只有一张,童老师写了一句『我好想你』给我哥,整个学校就闹翻天了。」张文川叹了口气,续道:「我也给我哥传过几次信,我哥跟童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特别开朗,我觉得挺好,他们俩个都过得很快乐。」
    童家威提出了疑问:「既然我爸喜欢张老师,又为什么要跟我妈结婚?」
    提到童母,张文川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说话的语气也尖锐起来:「你怎么不去问你外公?是谁把事情闹大的?是谁逼我哥辞职的?」
    童家威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纠葛,便立刻表示外公早就去世已久,张文川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你外公那时候差一点就要升上去当校长了,但是学校老师发生这样的事,他要负责,正好陈老师也喜欢你爸,所以两家人才会随便把婚礼办一办,把消息压过去。你外公那时候还偷偷派人到我们村子里放消息,把我哥说得很难听,还逼他辞职,我哥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家里也回不去了。」
    童家威完全不敢相信,他印象中慈祥和蔼的外公,竟然也做过这种噁心人的事,他追问道:「那我爸呢?我爸没有反抗吗?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张老师,他不会拒绝吗?」
    张文川对家威的口气很不满,说起话也衝了起来:「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你以为你爸多高尚吗?你外公随便到他家去说了两句,他就不要我哥,跑去娶你妈了,写信的人是他,倒楣的人却是我哥,说到底,我哥会这样都是谁害的?」张文川越说越气,竟然出手去拉张文河的手,露出他白皙的手腕处,上面赫然错布着无数条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疤甚至深到长出了新肉。
    「我哥自杀十几次,你爸有关心过吗?我哥被关在精神病院里面十年,你爸人又在哪里?」
    面对张文川的控诉,童家威竟然无话可说,他愣愣地看着张文河手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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