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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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回头一看,见快步赶来的正是赵怀玉。他奔至二女面前,再三作揖,由衷致谢。蒖蒖目示凤仙笑道:“你谢凤仙姐姐就好了,是她帮了你……对了,上次丝线提鱼鳞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她就是你所说‘被褐怀玉’的人。”
    赵怀玉由此再看凤仙,目中愈发多了钦佩之意,再次郑重道谢,凤仙亦裣衽还礼,少顷抬起头来,目光与赵怀玉的相触,发现他一直在凝视她,凤仙双颊微红,默默垂目,不再看他。
    “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何不愿吃兔肉么?”蒖蒖压不过好奇心,问赵怀玉,“肠胃应该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见赵怀玉一时不语,蒖蒖忙道,“是我冒昧了,请别介意,你可以不回答。”
    “无妨,我可以告诉姑娘。”赵怀玉此时开口,给了她答案,“因为我母亲生于卯年,属兔,所以我这一生都不会吃兔肉。”
    蒖蒖与凤仙才回到适珍楼不久,衙署便又有人来,说京中来的中贵人欣赏适珍楼佳肴,叹服店主高才,希望请店主至衙署一叙。秋娘听了良久不应。蒖蒖见她面色苍白,便对来人道:“我母亲身体欠佳,今日不便外出,还望中贵人宽延一日,明日我与母亲再来拜访。”
    那人道:“中贵人已顾及此事,早已请来名医,就在衙署,正好可与吴家娘子诊治。”
    那人再三相请,蒖蒖无奈看向母亲,秋娘徐徐起身,道:“我遵命便是。”
    她缓步走到蒖蒖面前,温柔地看着女儿,眸中飘过一丝愁绪。
    蒖蒖惘然唤了声“妈妈”,秋娘伸手拥了拥她,右手轻抚蒖蒖的脸,柔声道:“我去去就来,你好好的。”
    蒖蒖感觉到她手指冰凉,遂道:“妈妈,天冷,你多添件衣裳再去。”
    秋娘浅浅一笑,也不答应,深看蒖蒖一眼,再环顾适珍楼众人,然后以手抚鬓角,理了理簪笄,便随衙署之人远去。
    到了衙署,衙吏说中贵人在后院梅堂等候,带着秋娘绕过蜡梅开处一路寻去。到了梅堂,衙吏引秋娘进至门内,秋娘见堂中有宦者服色的人背朝她负手而立。衙吏禀报秋娘已至,那人命衙吏退下,才慢慢回身,目光先落在夕阳自秋娘身上拂落的颀长影子上,感受着与她相携而来的蜡梅香,似思量良久,才抬起了头。
    看清了秋娘的眉目,他露出稀薄的笑容,朝秋娘深深一揖,然后款款道:“临安一别,至今已有十九秋。所幸夫人朱颜青鬓,不曾被岁月围攻。”
    他语意柔和,举止儒雅,而秋娘却听得脊背生凉,垂下的袖角在微微地颤。定定地注视他须臾,心中原本残存的希望如风中烛火般逐一灭去,她面如死灰,最后仅说出一句话:“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程渊与她相视,眼底看不出任何悲喜。似心下权衡许久,他迟迟才作了回应:“我答应你,菊夫人。”
    第十二章 惊变
    蒖蒖等到夜间仍不见母亲回来,赶往衙署打听,崔县令亲自出来,面色凝重地告诉她,秋娘是多年前自大内逃出来的宫人,程渊已带她出城,将押送回宫,交给皇太后处置。
    蒖蒖如罹雷殛,立即想追寻母亲,但奔至城门处见大门紧闭,且有兵卒把守,无法出去。蒖蒖准备守至天明,一俟城门开启即追出城去,忽见缃叶惊慌地赶来,见了她即连声喊道:“出事了!店里出事了!”
    纪景澜派人连夜封锁适珍楼账房,搜走所有账簿,清点适珍楼所酿的酒,并带走了蒲伯。
    纪景澜现任这“提举两浙东路常平茶盐公事”的官,主管的就是两浙各州县课税财赋之事。
    在国朝如今课税所得中,榷酒收入仅次于夏秋两税及榷盐收入,列第三位。一年总岁入酒课钱就占了两成,且其中又属两浙酒课最多,遥遥领先于其他各路。朝廷严管酒课征榷,并限制酒楼自酿酒。京城中酒楼分为大规模的“正店”和其余“脚店”,酒曲由官方售卖,且只向正店出售,酒曲售价已包含税金。脚店不得私自酿酒,所售酒只能向官方酒库或正店进货。诸州城内皆置有官酒务,酿酒向各酒楼出售,而县镇乡村为扶持小酒楼,可允许他们酿酒,酒课定额收取,但酒楼自酿酒营利所得若超过一定数额,酿酒权将被收回,依旧改为官酤,即官酒务专卖。
    纪景澜初到浦江,蒖蒖的豪奢宴席便给其留下深刻印象,而今乡饮上又见适珍楼所用皆自酿酒,度其规模,判断适珍楼酒利必超过允许民酿的范围,于是立即派人封锁适珍楼,细查其账目,发现按其酒利,适珍楼三年前酿酒权便应该被收回,改为官酤,是蒲伯将这三年的部分酒利改为其他食货所得报课税,而县衙没有查出,所以能自酿酒至今。
    适珍楼由此被查封,被拘押的蒲伯始终坚称秋娘和蒖蒖不知情,她们母女一个潜心于厨艺一个耽于玩乐,均不管账,改账目一事完全是自己决定,皆因怕失去酿酒权,而导致适珍楼一大卖点丧失,被贻贝楼等竞争对手击溃。纪景澜倒也相信吴氏母女不知情,道:“以吴秋娘之精明,不可能明知酒楼酒利超限还把自酿酒纳入乡饮。而吴蒖蒖若知道,也不会那么无心无思地请我去饮她家酿的酒。”
    纪景澜将情况呈报州府,为适珍楼开出了巨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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