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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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昭也反应过来,喘息道:“三皇姐,在诈朕?”
    记忆中最后一抹温情也随之覆灭,纪初桃感觉空气如此稀薄,冰冷顺着指尖攀爬,令她不可抑制地发颤。
    第一次,她红着眼厉声喝道:“我既已在你手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纪昭嘴唇几番嗫嚅,终是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龙椅中。
    “陛下!”大宫女面容凝重,朝纪昭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大概是觉得纪初桃已不构成威胁,亦或是那点内疚作祟,纪昭没有听从大宫女的劝诫,任由披散的长发遮住了瘦而秀气的脸颊。
    半晌,细弱蚊蚋的声音传来,破罐破摔般颓然道:“是玉骨天莲香,传闻中至阴至寒之物,遇水则化,遇香则燃,微量服用并不致命,亦查不出来,只是……只是女子用了,会丧失生育之能,无法再孕育子嗣。”
    “不能……生育?”纪初桃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将这几个字从齿缝中挤出。
    “父皇临终前秘密诏见过我,此事除了前丞相陆老外,并无其他人知晓,连长姐也不知。”
    忆及年幼那刻骨铭心的一幕,纪昭重重地吸了吸鼻子,“长姐是父皇留给我的一把利刃,利刃既能伤人,亦能伤己。父皇说了,江山是千秋万代的事,只要长姐孕育不出自己的后人,便不会危及到朕的地位……”
    “……继续说。”
    “父皇还说了,若朕临近成年,长姐还揽权自重,不愿放手,便以十年为期,让她体内的寒毒爆发……”
    九年前,纪昭七岁。
    他其实已记不得先帝的容貌是何模样,只记得他身上始终有股苦涩的药香,身量颀长儒雅,用最温和的话语在他幼小的心中钉入野心的种子。
    他告诉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成大事者,眼要高,心要狠,普天之下皆为棋局,至亲亦为棋子。为父这一生骗过人心,耍过手段,才从籍籍无名的庶皇子爬到九五之位,也算是功成名就。唯一遗憾,是病体沉疴,大限将至,不能亲手栽培吾儿长大。”
    “不过朕已为皇儿打磨了一把最合适的刀刃,安排好了后续一切,她会代替朕辅佐你登基。待将来吾儿长成之时,便是她完成使命,油尽灯枯之时……”
    纪初桃听着,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
    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悲伤了,只是觉得恶心,翻天覆地的恶心。
    她仍记得儿时父皇那张温和儒雅的脸庞,那时她不明白,父皇明明那么爱笑,可是为何宫里的人都怕极了他,每次见到他都瑟瑟发抖、汗出如浆……
    犹记儿时,二姐调皮,自己懵懂,唯有大姐看父皇的眼神都是发着光的,如同在看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高山,充满了崇敬与尊重。
    没人比纪初桃更清楚父皇在大姐心目中的地位,若非如此,她怎甘心抛却一切将自己锁在深宫之中?
    可正因为知道,所以才难以想象被至亲致敬之人亲手算计背叛,是何等剜心蚀骨的疼痛与绝望!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一切真相大白,梦里大姐的结局也有了解释,纪初桃喃喃,“你们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的亲女儿、亲姐姐沦为你们用完就杀的……刀刃?”
    纪昭以手遮面,懦弱道:“朕也想过放手,可是三皇姐,这条路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许久的沉寂,只听见风雨雷鸣之声。
    “好。”纪初桃握紧手指,不再迟疑,抬眸轻轻道,“阿昭,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说着,纪初桃拉起颈上的骨哨置于唇间,用力吹响——
    咻!
    一支羽箭应声破窗,只听见一阵皮肉的噗嗤声,挟持纪初桃的大宫女身形一晃,手中的匕首无力坠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三皇姐,你早有准备……”纪昭大惊。
    继而哐当一声,殿门被狂风吹开,映出无数条手执刀刃的影子,有项宽的禁军,亦有祁家的镇国军。
    祁炎最先冲入殿,揽住纪初桃脱力的身形。
    而侍卫的最前端,凤目清冷的尊贵女子拖着一袭夜色宫裳缓步入殿,勾着淡漠的弧度:“本宫何其有幸,今日可算亲耳听到实话了。”
    情势陡然翻转,闪电将纪昭的脸照得惨白如纸。
    他颓然垮肩,战战兢兢道:“长……长姐!”
    “难为你们父子苦心做局,骗了本宫九年。”纪妧虚目,优雅越过地上生死不明的宫女,睥睨纪昭道,“那么礼尚往来,本宫该如何回报你们呢?”
    第83章 废他   他想绝了本宫的……
    浓稠的夜是最好的掩护, 晚春骤雨,掩盖了承明殿的兵刃寒光。
    祁炎以掌稳住纪初桃的后腰,轻轻遮住她的眼睛, 不让她看地上的血腥。
    零碎的画面涌现脑海,纪初桃不禁忆起曾经梦中宫墙下, 纪妧被暗卫截杀时, 他亦是以如此维护的姿势捂住她的眼睛, 为她圈出一片干净的天地……
    殿外风声疏狂, 祁炎的嗓音也带着雨水的冷沉,略微急切地问:“伤到哪儿了?”
    “我没事。”纪初桃湿润的眼睫自祁炎掌心扫过,而后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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