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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听王媪说:“店里有批丝绸从扬州周转进来,待过两日郎君的人来押运去西北,不可有闪失。”
    平日西市里的丝绸店由谢伯的儿子谢靖打理,据说谢靖的名字是郎主谢脁赐名,谢伯两口子极为的感恩主人赐名和对他们一家的信任。
    谢伯这几日就随儿子住在店里了。
    原身一年都未必能见一次父亲,这位便宜爹还挺惦记她的,常年奔波还不忘给她定了门亲事,理来说,她哥哥都没定亲,轮不到她。看样子这家人并没有那么富裕顺遂,
    那个更年期的王媪又和她念经:郎君疏忽,已致大郎这个年纪还没有定亲,但是郎君记挂着小娘子云云……
    谢奚哭笑不得,觉得她这个理论实在过于奇怪了。
    倒是这个便宜爹在老婆去世后再未续娶,身边只有一个胡姬打理他的衣食住行。
    听着倒像是个正经商人。
    谢宅占地很广,据说这宅子本是官宦家宅,获罪后被贬出长安,原主哥哥做主,将一家老小从隔壁坊的小宅搬到这里。
    穿过中厅进入后院,东西厢房穿廊连接,她住在后院正堂,家里一共就五口人,尊卑有别,她不好搞平等这一套,只好把阿月当成服务员。
    阿月端菜后催她:“娘子快吃。”
    她先喝了口羊汤,冬日的羊汤很是驱寒,但是谢婶手艺真的很一般,羊肉难免腥膻,她喝了两口就不再喝了。
    谢家顶多是家境殷实的商户,自然不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厨师讲究。她草草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催阿月端下去快去吃饭。
    小萝卜头下学后被温媪拘在房间里,不准和她多接触,她也省了麻烦,眼不见为净。
    日落时分,听见远处悠长的钟鸣,她一个人坐在门口叹气,半个月也没找到什么契机,毫无办法,不知道怎么回去,从前虽然基层下乡扶贫助农,辛苦是辛苦,但是和这个倒退几百年没有可比性。
    她一个人颓废的进房间写笔记,这半个月她日日出去,每日回来汇总记录所见所闻,暂时还觉得新鲜,国姓确实姓李,但是国号是大周,现下是中元十年。
    她知道的那个李家,不是大周朝,也没有中元这个国号。
    她边记录边叹气,这是钻到时间的哪个缝隙了,究竟怎么才能回去?
    晚食后王媪进来给她送茶,见她在灯下看书,踌躇不言,她开始有点烦这个小心眼的中年妇女,但是又懒得计较,好奇问:“怎么了?”
    王媪站在她身侧看了眼桌上的纸笔,这都是原主从苏州带来的。
    王媪吞吞吐吐:“小娘子来长安这一个多月,可是觉得不自在?”
    谢奚边写笔记,随口道:“怎么会。”
    王媪见她不抬头,解释:“大郎本是准备去苏州亲自接小娘子,但是上司召他去了河西,走之前还懊恼未能去接小娘子。”
    谢奚乍一听这话没问题,但是细品就不太对味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拿出耐心问:“阿兄本无实职,为何会被召往河西?不是说河西道今年不太平吗?”
    王媪支支吾吾,搪塞:“三郎前途无量,怎会一直做散官。”
    谢奚哦了声,原来是去河西建功立业去了。
    见她久久不言,也不太上心,王媪又说:“郎君早年给小娘子定下的亲事在长安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崇化坊的陆家,陆三郎真正的丰神俊朗,陆家大伯在吏部当差,可是一顶一的官宦人家。”
    谢奚嗤笑了声,长安城里碰见十个人,九个都有官职在身,一个初初才安定的王朝,都城里哪个不是豪富,
    见她毫不在意,谢婶劝说:“小娘子初来长安,不知道南地风俗如此,长安城里贵人多,小娘子不可再贸然出门。”
    谢奚以前在单位也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干活儿实在,脾气不大好。
    她是真的有点烦这个老娘们儿,大半个月了跟防贼似的防着她,小气吧啦的,她一个文明社会的人都忍不住了,扭头认真的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看的王媪心虚。
    谢奚问:“是父亲让王媪管束我的?如今你是主母吗?还是王媪觉得这个家是你在做主?”
    谢奚猜谢婶顶多比她大十岁,她都快三十岁了,又不是真的十五岁。
    她是在这个宅子里自在惯了,在她面前耍本事来了。
    王媪被她的话吓着了,立刻改口:“不不不,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谢奚没心情和她耍本事,和气的说:“早闻长安城繁华。苏州繁华在精致,不比北地辽阔,我每日也只是打扮做小郎君,在街上转转,并不惹事。你也不必惊慌,我知道分寸。”
    王媪毕竟是老仆,她再小也是主,见她好说话,便局促的笑笑。
    谢奚也只是警告一句,并不多苛责,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父亲每年不回来,阿兄也不在家,只有你们和弟弟几个人在家吗?”
    王媪这下老实了,答:“那倒不是,店里阿靖负责周转,南来的商队负责替郎君运送。鲁伯一家人在郊外庄上,没有大事就不回来。”
    谢奚好奇:“郊外庄上?”
    王媪又开始自豪说:“郎君早年在郊外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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