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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奚看了眼院子,破归破,但是收拾的井井有条,几间连着的土坯房,屋檐下挂着簸箕和编到一半的筐。
    毫无疑问,这田庄一看经营的很一般,甚至可以说看着就很穷,榨不出什么钱财来。
    谢伯卸了车,拴好马,见她站在田埂上张望,解释说:“鲁伯最是勤快,大概去田里了。”
    冬季严寒,她好奇问:“现在去田里做什么?”
    她基层下乡那么久,没听说冬麦还需要除草。
    她随口问:“这里只有鲁伯一个人吗?”
    谢伯道:“鲁伯长子早丧,带着吴媪和小儿子住在这里,掌管郎主的田地,鲁伯在田亩上颇多天赋。”
    谢奚听的不以为然,心里吐槽看这几间土坯房,就知道他天赋一般般。
    她和谢伯信步在田埂上走,冬麦绿油油的,冬雪之后丝毫不减冻势,这几天天气回暖,麦苗长势喜人。
    她打听:“这里除了种麦还种什么?”
    “冬麦主产,收割后种一茬粟米,那二十亩下等田,种的是苜蓿。”
    谢奚问:“养牲畜吗?”
    谢伯摇头:“我不擅此道。不太清楚这里。”
    远远看到田埂另一头有人走来,谢伯张望片刻后高声呼唤,鲁伯果真生的高猛,虎虎生风,起码有一米九。
    谢奚看到他只有一个感觉,像个戍边的边将,一身短打,怀前的衣襟别在腰侧,感觉拿着刀就能杀敌,浑身凶气,见了谢奚皱眉问:“这是?”
    谢伯勉强的笑着解释:“这是苏州来的小娘子,月前才从苏州回来。郎主家业遭祸,债主上门了,小娘子四处奔走筹资。”
    鲁伯皱眉怒道:“怎会?”
    谢奚也不客气,直问:“田庄可有余粮?”
    鲁伯怒目,像是忍了又忍,最终说:“年初已经把田庄进项全都清空了。秋收才勉强维计。”
    谢奚听的只想骂娘,合着就是个破产家境,白让她高兴一个月。
    三人往回走边讨论,鲁伯见她不露慌色,镇静自若,但是毕竟才十五芳龄,只到他肩头,似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像是指责谢伯,道:“怎好让小娘子抛头露面奔走。”
    谢奚摆摆手,不客气的说:“就不要说这些了,大难面前不必拘泥于这些,先仔细合计一番,早做打算。父亲和兄长,想来也是毫无办法。先还债其他的再说。”
    鲁伯进了院子请她进门,这屋子说好听点是干净,简直就是一贫如洗,想来那个便宜爹上次来早把鲁伯打劫干净了,简直不要脸。
    不多会儿吴媪带着小儿子也回来了,鲁伯吩咐吴媪去做吃食,谢奚也不在意问:“我家在长安城可还有亲近走动的亲戚?”
    鲁伯点了几家:“郎君本不是长安人,常年在西北,郎主有个妹妹嫁的是河间崔氏旁系的子弟,只是我不大清楚是不是经常走动。”
    谢伯忙说:“走动的,二娘子逢年过节总会遣人上门送礼。”
    谢伯说完又说:“再就是几家相熟的故交。”
    谢奚不好意思说,一家一家去借钱。
    灵机一动问:“与我定亲的陆家,和我家关系如何?”
    鲁伯看着显然比宅子里几个人要有主见,说话条理清晰,再加上魁梧身材,俨然是一名悍卒,放在家里,就是镇宅的宝贝。
    在这个民风彪悍的朝代,这样的外貌才是标配。
    鲁伯想了片刻:“那陆家,虽说是官宦人家,但是自视甚高,轻易不与商贾结交,倒是家业颇丰。”
    谢奚一听,有门儿。
    谢奚终于能开口问了:“那怎么会和我家定亲?”
    鲁伯:“陆家家主早年自凉州归京述职,本就乱世,恰逢遇上异族乱军,得郎君救助,陆家家主感遇郎主恩情,定下了陆家三房的三郎和小娘子的亲事。那年小娘子才刚会走路。”
    谢奚好奇问:“你见过我?”
    鲁伯自豪的说:“奴早年随郎主从苏州往西州贩丝绸,后来因为受伤,郎君在长安置下家业,就在这里替郎君看守家业。”
    谢奚还挺好奇这位便宜爹的,听着挺有魄力的一个人,怎么就晚节不保,破产了呢。
    她问:“为何不在庄上养些牲畜?这样下去,田庄收益会越来越小。”
    鲁伯尴尬的不知怎么说。
    谢伯一脸愁色,婉言:“小娘子不知世道艰辛,田亩之地,怎好养殖这些。”
    谢奚也不反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安排说:“回去后还是先给父亲捎封信,告知他此事,免不了再去亲朋府上叨扰一番。”
    她想好以后怎么改善田庄了,但是眼下巨债是个大问题。
    其实她有个特别不要脸的方式。
    和那陆家去借钱……
    回了家,她就上最亲近的崔家,崔家住在东市附近,东贵西繁华,和西市附近不同,坊与坊之间还有执勤的人,谢奚跟着谢伯,崔家住在坊里的最西,住宅占地面积颇大,西门进去第一家,看房舍很低调,不像是富贵人家,敲门后有一个婆子开门见了谢伯忙带进去,那位据说原主姑姑的中年妇女,一身水湖蓝,见了她惊呼:“这就是雀奴吗?阿兄一直将她藏在苏州都不准我见见,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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