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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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卸货,轻声细语的和身边的崔邺说:“也不是为了西瓜,钱也是小事,现在总归有你,我其实没那么焦急钱财。再过半月麦子就能收了,如果暴雨下半个小时,你知道有多少人今年的种的庄稼就颗粒无收了?不是说河西道上不太平吗?一旦征粮,就会有人倾家荡产,庄稼的事你们不懂,可是我懂。崔邺,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人命不值钱。死亡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她是个务实到几乎没有什么乐趣的人,从前也是,不追星也不慕时尚。平时有些贪嘴,走在街上平凡到别人都注意不到她。
    崔邺听的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只听见谢奚阴测测说:“你再摸试试。”
    崔邺悻悻的收回手摸摸鼻子,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卸货的人,介绍:“你要不要看看藕的品相?”
    谢奚眼皮都有些沉,慢吞吞起身说:“还是看看吧,我看看多大,河泥够不够,附近也没有沼泽地,昨天下雨后,渠池里积了水,要先放淤泥河泥,藕喜偏酸性的黏性土壤……”
    说着到了车前,藕裹着河泥,用荷叶包着,外面用稻草裹着,包装的倒是很用心。
    另一车是些杂七杂八的干货。
    吴媪手脚麻利,将一车货卸下来,分门别类的摆在地上,谢奚一样一样的看,有紫菜、海带、干货虾仁,地瓜干,和地瓜淀粉。杂七杂八的一堆……
    她扁扁嘴和吴媪说:“想吃春饼。再来一碗酸辣汤。”
    吴媪一脸茫然,不懂她说的春饼是什么。
    谢奚见她迷茫,轻笑出声,说:“我说你来做。有些麻烦,再准备些胡饼吧,鲁伯大概不喜欢吃春饼这种慢条斯理的吃食。”
    因为她是病人,一家人都围着她转。
    谢奚指挥崔邺:“你和我去菜园子摘菜吧。”
    吴媪听着她的指挥先去和面了。
    吴媪的菜园子扩建了一倍,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谢奚进去后指着莴笋催崔邺:“拔三根。”
    崔邺看看她,又看看莴笋,迟疑的弯腰,伸手摸摸叶子下的莴笋,单手摇了几下□□,问:“这是几月种的?”
    谢奚:“清明前种的。有些更早。”
    崔邺听着她细细讲解各种蔬菜的生长周期,还是不客气的将已经不茂盛的芹菜又给揪秃头了。
    等崔邺抱着才回厨房,谢奚感叹:“还是想吃肉。”
    说完回头问崔邺:“你会杀鸡杀鸭吗?”
    崔邺听的有股不妙的感觉,摇头:“不会。”
    谢奚皱眉问:“那你会什么?”
    崔邺心说,我会赚钱。
    谢奚和吴媪讲春饼的做法:“菜要多多的,每一种都不一样。如果有猪肉就切细细的炒熟,到时候我来做。”
    吴媪笑说:“这有什么难做的,用不着你动手,你去歇着,我来做。”
    灶上的锅里正烧着水,谢奚叫崔邺:“你跟我来。”
    崔邺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她确实想吃鸡丝或者是卤鸭。但是卤鸭需要很久。
    等穿过院子,到了羊舍边上,崔邺终于不再怀疑,确信她就是让他杀鸡。
    谢奚鼓励他:“进去捉吧。”
    崔邺老实说:“我不会杀鸡。”
    谢奚干脆利索:“手起刀落的事,又不是杀人。你慌什么?”
    崔邺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说杀鸡就是手起刀落……
    谢奚大概见不得他婆婆妈妈,催说:“你先进去给我抓一只。”
    崔邺听着她的吩咐,猫着腰有些狼狈在鸡群里抓了只不太灵活的公鸡,谢奚轻松掐着鸡头,给他比划:“就在这里,鸡冠前的位置,横切一刀,抓着放血,等血放干净,拔一根翎插/进刀口,就这么简单。”
    这么生猛的女人,真是世上都不多见,他心里想。
    等回了后院,他迟迟不肯下手,谢奚就在旁边干等着,她想着午饭就来一道凉拌鸡丝,麻椒油一泼麻麻辣辣,最是开胃。
    鲁伯他们几个去田里干活儿,不能只吃蔬菜。
    奈何崔邺迟迟不肯下刀,刀在鸡头上方三寸的地方来回比划,比划了快有五分钟……
    谢奚忍无可忍,抓着他的手,一刀下去,另一只手掐着鸡头放血,干脆利落。
    杀鸡不过一分钟的事。
    她不解的问:“就这么点鸡头,你犹豫什么?怕割到你的毛细血管吗?”
    崔邺有些汗颜,莫名的出了一身的汗。
    像是跨过什么不得了的难关似的,听着她的指挥虚浮着脚步回厨房提水。
    谢奚见不得他干活慢吞吞,不停的催:“你快点褪毛,等水凉了,你今天就吃长毛□□。”
    崔邺此刻只有一个感觉,她不是个正常女人。
    直到鸡毛清理干净,谢奚见他看着鸡发呆,问:“开膛啊,你等什么呢?”
    崔邺悠悠说:“我真的没杀过鸡。”
    谢奚已经不在乎了,说:“鲁伯不在家,阿武也去田里了,要不然哪需要我手把手教你杀鸡。”
    崔邺看了眼自己的手,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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