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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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晏迟旧日在冷宫中也是懂些病理医术的。
    那一枪穿透左胸下部,他看得分明,肋骨怕是得断两根,伤可重可轻,肋骨刺入心肺则半个时辰内便可毙命,若是没有刺入,那便血止住便可苟活。苏明鞍来请御医不假,顺带着告诉自己赵灵瞿的真实身份,以求暂保他一命。
    可又好似不仅仅如此,方才话里话外又似是在试探着什么。
    还是说,是在亲眼确认什么。
    是想探楚歇的伤势,看他是否能活命。
    还是想从自己的态度里探听别的讯息。
    亦或二者皆有。
    苏明鞍。江晏迟直呼其名,苏太傅神色一顿,然后才听他悠然道,不管他今天死了还是没死,赵灵瞿这条命,我要定了。
    看着他行了告退礼,又瞥了眼承鸾殿内,小皇帝的眼悄无声息地眯起。
    眼神深邃地掠过苏明鞍的背影。
    几日前楚歇吐血重伤时,小喜子暗下来报,苏明鞍曾向御医打听楚歇的病症。
    难不成,楚歇果真知道他什么要命的把柄,他害怕楚歇告诉自己。
    楚歇和苏明鞍,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袖中手攥成拳,指骨发青。
    下腹的伤口作疼,他不得不去了偏殿重新包扎。
    娘娘醒了!
    身后陡然地一声打断思绪,让江晏迟身形狠颤,他立时回头,一边匆匆将腰带胡乱绑上,衣袂飞扬三步作两步跨过高槛,醒了?!
    是的,段娘娘已经醒了,陛下快去看看。
    小喜子喜上眉梢,报喜不报忧,先把好消息说了。
    原来是说的阿娘。
    是了,楚歇一身重伤,哪里可能片刻就醒来。
    他本就病骨一身,如今遭此大难,只怕这一回,是真的
    心头骤地一紧,他呼吸乱了。
    江晏迟蓦地看向身侧朱红的窗阁,听着里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眉头却再一次紧锁着,却没挪动一步,那他呢御,御医是怎么说的。
    小喜子不敢胡乱说话,想到方才御医们连连摇头悲戚的神态,只能含糊不清地表述着,御医还在诊治,只说血流的过多,眼下还在清理伤口,陛下可以先去看看段娘娘。
    江晏迟站在门外,看着婢女端来一盆血水出门去,看得头有些发晕。
    小喜子,你说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喃喃。
    陛下若不清楚娘娘是什么样的人,那为何,如此倾心以待。小喜子斗着胆反问。
    我
    陛下心思细腻,可娘娘不是那样的。小喜子微微一笑,奴才旁的看不出来,但知道,娘娘不擅长猜陛下心意。
    楚歇,不擅长猜人心意。怎么可能,他和苏明鞍那老狐狸一样,一句话恨不能掰扯出三个用处,惯会诛心,是谈判案上的高手。
    此话怎讲。
    小喜子看了眼屋内,才有几分惋惜地说,奴才觉着,倒不是说娘娘看不出人的性子和行事,而是对人情绪的判断并不准确。不久前,陛下将娘娘禁足那一次,娘娘就坐在这里,一整夜地看着风雪。后来,许小侯爷出事了,娘娘却只会顾着将他送出城
    江晏迟沉吟片刻,示意他再说下去。
    这事儿换了谁都知道,越急着出手,才越会激怒陛下。若娘娘更动些心思,怎会不想法子先同陛下将此事搪塞过去,再慢慢谋划许小侯爷之事。就定得硬来,光是筹谋便费好大的功夫。
    小皇帝若有所觉,看到身侧的婢女又端了一捧清水进去,再换了一盆半红的血水出来。
    娘娘的确有些奇怪。他很聪明,但某些方面,又一点也不聪明。他不懂得利用陛下的心软与偏爱,凡事只会以手段去谋求。他也听不出陛下哪些话是气话,哪些是诉衷肠。一字一句,都会当真。有矛盾之处,又会判定谎言
    就像
    就像?
    小喜子思索了一会儿,一拳砸在手心,才说:就像是那史官似的!
    史官?
    嗯,史官。小喜子道,陛下说什么做什么,他记什么,一句不落,一字不差。再集结成册,分析批注,以此预测着陛下的想法。
    听着荒唐。
    可转念一想,又像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小皇帝先是思索了一阵,眼神有些迷惑了,只听着屋内人影攒动的动静,有些失神地呢喃:是么。
    小喜子点头,又有些怕他愠怒似的,奴才与娘娘接触也不算很多,但总归有这么些感觉。陛下今日问了,便也就斗胆说了。
    朕没有怪罪的意思,接着说。
    小喜子抿了抿嘴。
    譬如,陛下将娘娘禁足。那在娘娘的认知里,会认为您手段残酷,而非关心则乱。再譬如,您说要将许小侯爷凌迟,他会认为您真的想杀他,而非
    江晏迟,朕是要杀他的。
    小喜子却莞尔,那为何,没有趁娘娘吐血昏迷时,先杀了小侯爷呢。
    江晏迟横了一眼过去,小喜子自知冒犯,低下头去暂且不说话了。
    里头好像终于传来些其他的声音,像是御医们交谈讨论,但是压低了,江晏迟站在门外听不大清楚,觉得心被拉扯得一阵一阵生疼。
    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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